傅九洲回到万星门又重新过起了他日夜颠倒的疯狂修炼生活。
对于掌门和他说的进入新人大比前一百名的要求,傅九洲并没有什么多的感触。
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冷心冷血的人,即使李无眉和锦川峰主等人对他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一开始在万星门外门的经历让他对万星门很难有什么归属感和热血。
他和从小就在万星门长大接受着要为万星门的荣耀而战的教育长大的裴成礼很不一样。
如果是裴成礼被掌门这样叮嘱,一定会热血沸腾把为门派争光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事为此拼命努力修炼只为二十年后扬名新人大比为万星门脸上增添光彩。
傅九洲听到掌门委托这样的重任脸色和心情都依旧平淡。
他也没有“我不能辜负掌门的希望不仅要进前一百名,还要获得更好的名次,好好地替万星门争光”的心思。
对他而言他所得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交易。
当他还是万星门的外门弟子时人微力卑,所以人人欺之,鄙之这和他是傅九洲无关和他没有值得交好投资的价值有关。
同样当他成为万星门的内门第一天才闪耀瞩目,前途无量无数人敬仰他称赞他,掌门爱护他,栽培他也和他是傅九洲无关,只和傅九洲是个天才无关。
不是因为他是傅九洲而对他好,而是因为他身上有值得投资的价值才对他改变态度。
他目前所得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天赋,换了任何一个人拥有他同样的天赋,比如张九洲,李九洲,他们得到的也会是同样的待遇。
所以这所谓的内门第一人,被李无眉维护,被锦川峰主照顾,被内门无数人称赞敬仰着的第一天才,对傅九洲而言,更像一个职位。
他对这个职位没有感情也没有热爱。
他只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
既然是内门第一人,就老老实实做好这个位置的人的职责。
掌门要他获得前一百,那他的目标也只会是前一百。
其余的感情,再也没有了。
傅九洲仍然在努力修炼,一如既往的努力,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毕竟他要补足之前缺少的那一年。
但是唐若发现,她在傅九洲身上少看到了一份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有的热情。
一个心理年龄才十五六岁的少年,遇到这种即将可以在全修真界的人面前一展身的比赛,难道不是应该充满激情,精神振奋地做准备,期望能在比赛上万众瞩目,获得所有人的目光吗?
崽崽他现在可是修真界名义上的第一天才,马上就要来临的宗门大比,就将是他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到时候他的绝世天才,绝代风华,都将深深印刻在每个人的眼里,所有人都会对他注目!
这难道不值得一个少年激动兴奋,两眼冒光吗?
她记得现实生活,那些男生们不是自己亲自上场比赛,可在世界足球杯开赛的时候,还是会兴奋地彻夜狂欢,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这种振奋的情绪,就像咳嗽一样,是会传染且无法掩盖的。
唐若清楚地注意到,她家崽崽身上,没有这种兴奋。
这是怎么回事呢?
唐若为崽崽的心理健康发育发起了愁。
崽崽什么都好,勤奋,努力,懂事,贴心,沉稳,聪慧,善良,坚韧不拔,她几乎想用全世界的美好词汇来形容他。
可唯有一点不太好,他好像太过沉着了一点,一个年轻少年人,总是这么暮气沉沉的,不开心,不快乐,这可怎么办呢?
她来到他身边,不就是为了给他去除一切的后顾之忧,让他无忧无虑,做个小傻子都没关系吗?
现在天赋有了,关注有了,爱他的人也有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为什么还是无法像别的年轻人一样无忧无虑地尽情挥洒热情呢?
这个问题光靠唐若自己想,是不会有答案的。
唐若在傅九洲见面的时候,便问起他对宗门大比的新人赛看起来兴缺缺的原因。
“不想在新人赛上一战成名,取得让人惊艳的成绩,然后成为所有人注目的心吗?”
“是不是还有什么担忧呢?”
“你放心,有我在,你再也不会遇到危险和欺负了,我会保护你的。”
“能告诉我原因吗?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唐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看着傅九洲的目光永远是那么的怜爱,充满宽容和爱。
傅九洲看着这样的目光,下意识地想掩饰自己其实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的事实。
他的神灵怎么会知道,一个童年遭遇冰冷不幸的人,不管后来再怎么被温暖,可那颗冰做的心一早便形成了,即使后来再有她这样善良的神灵精心呵护,也改不了,他已经拥有一颗顽固不化的冰冷的心的事实。
他对万事万物都是冷漠的,即使再怎么遇到对他好的人,也无法改变了。
唯有在她面前,他努力给自己编出一个虚幻的,有血有肉的,像是正常人的灵魂出来,只为博得她的垂怜。
别的东西都是世俗的规则强加给他的,是冰冷地束缚在他身上的交易,父亲的仇是,变强的愿望是,替掌门完成万星门第一天才应该完成的任务也是。
那都只是外界对那个叫做傅九洲的躯壳施加的关系和意愿,他遵从规则,等价交换,但那并不代表他认同或者抱有热情。
唯有信仰她,是傅九洲自己主动的皈依,是他仅存的私欲。
他的神灵不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扭曲又无可救药。
他也永远不想让他的神灵知道。
傅九洲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认真看着他的神灵。
他认真回答,像个委屈的孩子:“我在想我父亲的事。”
“你父亲的事?”唐若有些疑惑。
原谅她,系统现在都没有更新关于傅九洲亲生父母的介绍,到现在都还是一开始那几句话,“父亲早死,母亲改嫁过一次,后来他母亲也死了,他便在继父和继母的下长大。”
关于他童年在继父那里的生活,都是唐若从傅九洲偶尔的想法泡泡里看到的。
可是这么久了,唐若从来没有看到过傅九洲回忆他的父亲,回忆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又是死在谁里。
当年发生的事,唐若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她只知道,傅九洲应该有一个杀父仇人,在他父亲死后,和他母亲一起吃了很多苦。
她惭愧地摸摸鼻子:“抱歉,我只是简单地知道一些你当年的事,但是并不清楚细节。能和我讲讲你的过去吗?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过去。”
傅九洲便为她解释起当年的事。
“我出生在幽州褚郡,父亲是一褚郡傅家庄的主人,是名金丹仙人,不算什么闻名于世的大人物,在褚郡却也有几分地位。”
“傅家庄累世居于褚郡,已经传了几十代,没出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人物,但是长久积累的名声人脉都不差,也算小地方的望族。”
“有名望,有地位,有资产,修为也不低,我父亲也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娶了我母亲之后,他便认为人生圆满,一心只想和我母亲过自己的小日子。”
“在我岁以前,我过了一段很是幸福的日子。”
“那时候,父亲春风得意,母亲温柔似水,两人是别人口的神仙眷侣,我也是别人嘴里来世间享福的小少爷,每天的烦恼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心意,明天的秋千还没修好。”
“但是一切都在我岁那年变了。”
“那一年,是秋佳节,我至今记得那一天,我因为正在被父亲带着固本培元,给将来修炼打基础,要泡很冷的寒潭而和父亲闹脾气,叔父一家来做客也不肯出去。”
“我偷偷躲在寒潭附近刨土,想给寒潭挖个水渠让里面的药水流出去好让父亲没办法逼我每天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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