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若影,血腥气息掺和在硝烟里随风扑面,呛入沈典的鼻息,沐浴其中遍体炸毛。

一股毛骨悚然的质感遍及全身毛孔,汗毛倒立而颤。

这是貌似被死气笼罩,死神窥视的感触?

沈典眼瞅着太守秦仁扬起右手,正待挥手下令上百名张弓搭箭的士卒,由城墙上方斜向射杀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怕,怕死了!

绕是沈典经历过数次死亡,体悟过那种让人绝望到无力的挣扎感受,不仅没有改观怕死的天性,而且越发惜命了。

当然,沈典不惧一死,具备着直面死亡的骨气。

但是就这么枉死在别人手上,死在默默无闻之下,沈典决计不能接受。

“沙沙”

一阵风吹过。

打着卷的风儿卷起残肢断骸遍布的战场上染血的沙尘,掺和在硝烟之中弥漫在城墙上妖娆不定。

秦仁迎风闭眼,失去了等待沈典搭话的耐心,正待挥手下令弓箭手射杀沈典之际,突闻黄巾军后方一阵哗然,顿住了挥手下令的势头。

怎么回事?

守城的将士纷纷侧目眺望黄巾军后方,暂时忽略了城下的沈典。

好险!

沈典暗自惊呼一声,意识到这个秦仁对自己抱有斩立决的杀心,无视了黄巾军后方的变故,扬声喊道:“这位大人,你可要把手举好了。

千万别放下来,让弓箭手误杀我这位大汉王朝的肱骨之臣。

让你犯下满门抄斩之罪!”

“住口,你这个噬主的小贼满口胡言,弓箭手预备…”

秦仁回神收回了观望黄巾军后方哗然的眼神,转向沈典怒斥,压根没打算让沈典多说什么。

杀了再说。

沈典一惊眯起眼帘,双眸中精芒一闪,盯着秦仁鄙夷道:“秦仁,你是谁的走狗心里明白。

但你不明白帮人残害大汉王朝的肱骨之臣,只会让你成为替死鬼,满门抄斩!

你当真要一意孤行么?”

“该死的小贼,你胆敢诬陷本太守,罪加一等!”

秦仁怒视着处在下方残肢断骸当中的沈典,咬牙说得狠厉,但却没有挥手下令弓箭手射杀沈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猫腻。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

内中缘由只是沈典在洛阳城里把刘宏与满朝文武得罪了一个遍。

那是羞辱,痛骂与讥讽,往死里得罪。

可想而知,现在不知道该有多少人想整死沈典,报仇雪恨?

因此,这个秦仁肯定接到某个大臣的命令,伺机镇杀沈典,立功受奖,攀龙附贵。

沈典心如明镜,无视上百支反射出斜阳光芒的利箭,迈步接近五十米外的中山郡城城门,边走边大气磅礴的喊道:“沈典,沈乌笛,乃应天降临大汉,辅佐大汉王朝走上繁盛的贤臣。

此乃上天旨意,印在洛阳皇宫温徳殿殿堂大梁上的诏书。

谁敢不从,就要接受逆天妄上之罪,永堕畜牲道,不为人子的惩罚!”

“反了,反了,你在胡说八道。

天降贤臣哪有你这般不知廉耻,打着上天旨意的幌子招摇撞骗的?”

秦仁跳起脚来,手舞足蹈的怒指着沈典呵斥。

整的上百名张弓搭箭的弓箭手紧张的不行,不知道秦仁已放下右手,该不该松弦放箭,射杀沈典?

所幸沈典的话很雷人。

弓箭手冥冥中信了七八分,没敢松弦射杀沈典。

要不然,沈典就玩完了。

当然,这种虚张声势的做派,既然公布于众,无形中形成一股压力,迫使秦仁不敢杀人。

这就跟审案一个道理,人家喊冤了,谁敢不审问就杀人啊?

这种摊在小卒子身上,自是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了。

于是乎,沈典在秦仁跳起广场舞发泄愤怒的欢迎下,若无其事的进入城门,旋即撇开秦仁,直奔内城逛街去了。

当怒气冲冲的秦仁得到守军偏将的汇报,知晓沈典逛街的消息之后,顿是懵圈了,张口结舌的傻了?

几个意思?

沈典那个小贼不是代表黄巾军来谈判的吗?

这人是进城了,怎么逛街去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在哪?

秦仁被沈典的行为整糊涂了,感觉上千乌鸦在脑海里咋呼,呱呱的乱叫,烦死了!

待到秦仁反应过来,沈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内的街道上,当即喝令偏将:“去,你带人去把沈典活捉回来。

若是沈典反抗不从,就地格杀!”

这话纯属打官腔,没毛病。酷文kue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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