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恨铁不成钢!”白衣男子猛灌了一杯酒,“荆老将军更恨的是自以为是的文苑大人!他不仅害的一对小儿女天各一方,更害的他的将军府危危可及、无一日安宁!”

“这话从何谈起?”黑衣男子满脸尽是疑惑之色。

“荆老妇人流着泪告诉驸马,说他和文小姐的悲剧并不能全怪费朗王,像他们这样的贵族,儿女的婚姻本就是强强联合,若不是费郎族的郡主早已名花有主,他们是万万不敢给他私下订婚的。”白衣男子一脸感慨。

“其实他和文小姐的不幸是完全可以避免的,都怪文苑的目光短浅,没有听从他父亲的建议!”

“等等,你这话,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他们的悲剧最终牺牲的是文小姐,怎么罪魁祸首却是文苑?”黑衣人打断了白衣人的叙述。

白衣人拿起酒瓶,给二人满了一杯酒,才又继续说“据荆老夫人说,自从南北将军不顾结拜金兰的义气而暗自较劲时,荆老将军就颇为担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还亲自去找文苑商量,希望尽快为他二人举行婚礼。”

“可是文苑对荆老将军的建议却嗤之以鼻,他认为,这完全是荆老将军的异想天开,还说武人只知道上战场厮杀,对于人情伦理之事却一窍不通,他说南北将军虽然一时不合,但儿女结为亲家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更何况郡主殿下早已有了身孕,就算为郡主殿下着想,费朗将军也会妥协的,所以最终荆老将军只能强忍着怒气离开了文苑府。”

“文人迂腐,还真是名不虚传!”黑衣人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就这样,在一个吹口气都能结成冰的寒冷的早晨,满脸病容的郡主被送回了费朗将军的将军府,费朗将军一怒之下自立为王,没过多久,荆家便接到了赐婚的圣旨,一对情根深种的佳偶至此劳燕分飞!”白衣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情总被无情伤,每个情伤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从那以后,驸马就把注意力慢慢的转移到了二世子身上,他陪着他在将军府习武,又亲自授他琴棋书画,在王府里的这十几年里,除了女王陛下对他的苛责和不屑之外,他过的倒也淡然。”白衣人将面前的酒拿起来慢慢的喝了下去。

“只是驸马一向心事重,随着二世子的渐渐长大,他眼里的忧郁也越来越重了,他总是一个人在月下弹那首催人泪下的曲子,弹完一遍又一遍,直到二世子学会了,二世子坐在树下弹,他站在夜色下面看……”

“只有我知道,他是在思念独自漂泊在外的泓世子殿下了,他不敢问陛下,但又忍不住伤怀,日积月累,他的身体也早已成为了强弩之末。”

“能使他坚持下来的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见到泓世子殿下的心愿!”白衣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所以他的心愿已了,人也就跟着去了。”黑衣人自言自语的说。

“心愿又怎么能了?”白衣男子摇了摇头。

“驸马与泓世子殿下相处了一个月之后,他的忧虑更重了,他怕泓世子殿下一生都活在陛下的阴影里,他更怕泓世子殿下一生都孤苦无依,所以才在最后的迷离之际请求我寻个合适的机会来照顾泓世子殿下。”

“你还真是我的好师弟,驸马已经过世了十几年,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黑衣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告诉你又如何?”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他。

“把你调到这边的本事我还是有的。”黑衣男子微怒道。

“你的确可以帮我来到泓世子殿下的身边,但是泓世子殿下愿意相信我,愿意把我视为他的亲信吗?”白衣男子一脸不屑。

“那,那倒不能。”黑衣男子一时语塞。

“不能成为泓世子殿下的亲信,我来此又有何用?”

“所以这十几年来,我除了在王府蛰伏、等待,毫无办法。所幸,这一天我还是等来了。”白衣男子释怀的笑了笑。

“当我看到了那张我期待了十几年的冰冷脸孔时,我的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因为我知道他很快就将离不开我!”白衣男子一脸自信。

“不得不说,你已经成功了!”黑衣男子由衷的说。

“表面上是,但是实际上还差的很远,只有看着泓世子殿下和宇薇姑娘牵手走到一起,我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白衣男子淡淡的说。

“你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陛下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们俩在一起的!”黑衣男子皱了皱眉。

“这里是尔多族,陛下的手伸不了那么长!”白衣男子紧紧地盯着黑衣男子,“除非你助纣为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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