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中秋,京中的那些文人们都会举办一个宴会,大家在宴会上吟诗作对,饮酒作乐,顺便结交个三五好友。

这要是从前,柳澄明想要参加这种宴会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是状元郎,又抱住了太子的大腿,所以他也打算去参加宴会,顺便交上几个日后能够对他有用的朋友。

中秋的前一夜,柳府突然收到了一张帖子,贴子并没有注明是谁送的,只是邀请他明日白天去城中的一家茶楼喝茶,柳澄明原本是不想去的,毕竟自从抱住了太子的大腿以后,他就忙得很了。

可是那人在帖子上说,有办法能够让柳澄明在明日的中秋宴会上一鸣惊人,结识到自己想要结识的人,所以第二日一大早,柳澄明就去了茶楼。

只是去了茶楼以后,他并没有见到他想要见的人,原本约定好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封信留在桌子上。

柳澄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后,才走过去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封信,信封上写了几个大字柳澄明亲启。

一看那封信是给自己的,柳澄明坐下来,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两张纸,柳澄明在看完纸上的内容后,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一副如获珍宝的样子将那信揣进了怀里,然后转身离开了茶楼。

见柳澄明已经离开了,一直躲在暗处的清风也终于走了出来,打开窗户看着柳澄明的背影,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戏,就要开场了。

中秋夜,宁景之随侍卫一同来到了那群文人准备的中秋宴,惊呆了举办宴会的程公子,要知道,他每年都会给宁景之发帖子的,可是宁景之却从来没有来过,没想到,今日宁景之竟然过来了。

“宁公子!”他连忙迎了过去同宁景之客套着,毕竟像宁景之这样的人来他的宴会的话足以让他的宴会蓬荜生辉,“快这边请!”

他兴致勃勃的把宁景之引到了贵宾座上去,然后张嘴说道:“宁公子能来真是在下的荣幸啊!”

“程兄言重了!”宁景之笑得一脸谦卑,“正好今日本公子没事,就想着来程兄得宴会看看。”

“好!好!好!”

程大公子只觉得成就感满满,今年的宴会,不仅状元郎来了,就连宁景之这样身份高贵得世家公子也来了,以后,他可有的吹了。

“程兄!”

又有新的客人来了,程公子连忙同宁景之道了一个谦就去招呼客人了。

宁景之坐下来以后才发现自己隔壁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柳澄明,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柳公子,好久不见啊!”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来和柳澄明示意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柳澄明同他点了点头,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柳澄明等着在等会儿的宴会上出风头,却不知宁景之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他。

人齐了以后宴会就开始了,照例先是饮酒聊天,等一切完毕以后,就到了吟诗作对的环节。因为柳澄明与宁景之身份较为特殊,所以他二人是在压轴,等一众文人都念完他们自己作的诗以后,轮到柳澄明了。

柳澄明先是假装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念出了他一早就准备好的诗,众人在听完以后,皆鼓起掌来说是好诗,唯有宁景之沉默了。

程公子见状,朝着宁景之问道:“宁兄是有什么异议吗?”

“这倒不是!”宁景之摇了摇头,张嘴说道:“景之就算觉得,柳公子这诗景之听起来十分耳熟,就像从前在哪里听过一样!”

“不可能!”柳澄明闻言有些心虚了,他迫不及待的反驳道“这诗是在下刚刚作的,宁公子又怎么会在别处听过呢?”

宁景之闻言,有些讽刺的笑了笑说道:“景之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柳状元何必那么激动,难不成是被景之说中了?”

宁景之的语气不重,却有着四两拨千金的作用,是啊,宁景之不过是随口一句,柳澄明何必那么激动,难道是被人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

“在下没有!”柳澄明故作镇定的说道:“澄明只是觉得自己刚刚作的诗被人凭白的怀疑,有些气不过罢了。”

柳澄明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宁景之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折扇,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说道:“在下想起来了,在下的确没记错,在下从前就听过这首诗,而且不是从柳公子那里听闻的。”

宁景之此话一出,气氛突然下降到了冰点,要知道在场的可都是这京中出了名的文人墨客,这些文人墨客最看不起的就是抄袭,若是今日柳澄明这个抄袭的名声坐实了,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和这些文人墨客坐在一起了。

“你休要血口喷人!”

柳澄明急了,他伸手指着宁景之说道:“这是本公子刚刚才作的诗,你又怎么会听过?”

“呵呵!”宁景之笑了笑,站起来说道:

“这诗本公子还真就听过,而且本公子可以确定的是,这诗绝对不是柳公子你作的,因为此诗是本公子的挚友江若谦于去年中秋宴会上所作。因为江兄身体问题,很少会出席宴会,故京中也很少有人会知道此诗,景之真是怎么也没想到,时隔一年,再次听到这首诗时,它竟已变成了别人的东西。”

江若谦写的?柳澄明的大脑“嗡嗡嗡”的响着,莫名出现的帖子和信,以及从来不会来参加这种宴会的宁景之突然出现在这里,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被算计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倘若他在此时说宁景之算计他,那就是等于自己承认了他是拿了别人的诗,那是万万不可的。

所以他站起来,装出一副发怒的样子来对着宁景之说道:“宁公子您可不要信口雌黄,您自己都说了,知道这首诗的人极少,那澄明又怎么会知道。”

“呵!”宁景之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冷哼了一声说道:“若是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柳状元您曾经可是和江家小姐有过婚约的,知道这样一首诗,也不足为奇吧。”

宁景之此话一出,柳澄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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