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光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这夫妻俩,一丝讥讽嘲笑从他的嘴角漫出。红鸡公二娘轻蔑的晒笑,缓缓地拿起盖碗上的碗盖,优雅知性的轻轻荡着浮茶。
一阵粗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周善良推门进屋,从墙角拖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他们对面不远的地方。目光如炬的打量着刘炳章和红鸡公二娘。他的眼光在刘炳章身上停留片刻,然后很感兴趣的看看红鸡公二娘。心里也许在想:“大着肚子的孕妇,跟着凑什么热闹?”很是不屑的眼神从红鸡公二娘的身上划过。只是女人的容颜让他惊艳不已。“怀孕的女人也不减她的美艳。真是一件尤物。”眨巴眨巴眼睛,孤疑的问:
“两位贵客来自何方?”
周明光急忙接过话茬,很随意的指了指刘炳章和红鸡公二娘介绍道:
“这是龙凤阁的二少爷,这是二少奶奶。龙凤阁新任的当家奶奶。”又指着周善良介绍道:“老夫犬子周善良。”
“喔!”周善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刘炳章和红鸡公二娘与周善良相互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周善良疑惑的眯缝着眼睛,沉声道:
“二少爷,二少奶奶从中阳到广阳这么远的路程,莫不是为府上岁月甜糖作坊交易红桔的事吧?我哥是不是还没把帐给贵府结清?”
“呵呵!爽快!既然周二哥知道这事,那就好办了。”
红鸡公二娘爽朗的笑声,惊得父子俩目瞪口呆。她不慌不忙的从身上掏出一卷丝帕裹着的东西,不紧不慢的一层一层的打开。
周家父子心惊肉跳的看着红鸡公二娘的手,那白皙水嫩的纤纤玉手,像判官握在手中,在生死薄上划红勾的命笔,她的手每动一下,揭开一层丝帕,父子俩的心就像钢锥刺心般战栗一下。似乎离死亡又近了一步。周氏父子的心里,眼下最头疼最耽心最害怕的就是,有人上门讨债!
红鸡公二娘揭开最后一层丝帕,露出包裹着的厚厚的一摞帐单时,周家父子的脸色苍白,双目圆睁,嘴唇哆嗦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周明光才喉咙发紧发干,声音暗哑的问道:
“这……这是什么?”
“这是四年来,龙凤阁跟岁月甜周东家交往的帐目明细。这四年来,我们龙凤阁把地里最好的红桔,都卖给了岁月甜糖作坊做桔红。周东家大把大把的银子赚到手了,却没有一年按合约规定的价格给龙凤阁结过帐。我让帐房仔细算了算,每年给龙凤阁结算的银子连一半都不到。这里全都有据可查。人证、物证、单据,我们全都整理出来了。四年结算下来,岁月甜糖作坊少给龙凤阁红桔货款共计:一万二千三百五拾二两三钱白银。”
红鸡公二娘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父子俩,只见两人的脸色已经由白变紫,由紫转黑,最后变成了铁青色。其中有怕、恨、怨、后悔、以及说不上来的神情。
周明光眼睛瞪得铜钱大,战栗着脱口而出。
“这么多啊!可拿什么来还啦?”
周善良的眼睛瞪得血红,怒视着刘炳章和红鸡公二娘拍案而起,一拳重重的砸在茶几上,几上的茶壶茶碗一阵“叮叮噹噹”的乱响。他猛然吼道:
“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刘炳章横眉冷对,双眉紧蹙,双眼微眯,目光聚焦,杀伐之气毕现。“嚯”的一下站起,“啪”的一声震响,猛然一拳比周善良的那一拳更重,气势更大,干干脆脆把几上的茶碗震得掉在地上,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再看茶碗早已成了瓦片。一声怒吼,那洪钟般的嗓音震得整间屋子似乎都在颤抖。远比瓮声瓮气给人心灵上的震撼和压力大多了。
“怎么?想赖帐不成?取你的性命跟揑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大区别!想试试吗?咹?”
周明光吓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翻了翻白眼,感觉眼前金光四射,头晕目眩。试了试,竟然没有晕过去,只好垮肩缩背,蔫儿巴叽,悄悄的又坐了下来。脸色惨白得没一点血色,嘴唇哆里哆嗦不住的打颤颤。惶恐不安的眼睛看看刘炳章,又看着自己的儿子。周善良惊悚的张着大嘴,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周明光无比的痛心与失落,沙哑着嗓子,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教训儿子说:
“干……干啥那么大的火气?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动那么大的肝火干……干啥?”
红鸡公二娘吓得一哆嗦。不过,她是有备而来,很快就镇定如常,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惊扰般,轻轻的拉了拉丈夫刘炳章的衣襟。示意他坐下,刘炳章低头看看她,款款的坐下。
红鸡公二娘不看周明光,目光凌利的盯着周善良,轻蔑的笑道:
“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像你这样的花拾两银子一个,在人口市场上随便挑!想要多少都有。我一万二千多两银子能买多少比你还强的小伙子?啧啧啧!太把自己当个人了。”
“他……他二少奶奶!别动火,别生气,咱们有事好说好商量,你说对吧?大家既然坐在了一起,就是一种缘份,就有心好好的商谈,对吧?”对着周善良勒眉勒眼的吼道:“坐下!你给老子坐下!”笔趣阁备用站au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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