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音如同放炮竹一样,炸的低头数银子的李若卿耳朵嗡嗡直响,这是哪个不要命的玩意,没招他没惹他,上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顿叫骂?

我的天,这是一个人吗?

抬头冷不防吓了李若卿一大跳。

面前的人如同凶神恶煞般,要是晚上看见这么个站在床边,魂早就吓跑了!倘若面前的这个人站在门口的话,定当挡灾去煞!就他这一脸的凶神恶煞,简直就像是那斩妖除魔的钟馗再生啊!

一张布满污垢油污的脸上,纵横横亘着如同树根一样深深浅浅的皱纹,这张脸看上去像是从来没有洗过,米粒大的眼屎粘在眼角的周围,杂乱不堪的睫毛上,粘着厚厚黄色的眼屎,两只眼睛仿佛是从浆糊里捞出来的一般。

又粗又脏的头发,胡乱用一根麻绳盘在头顶,咧着的嘴巴不停的骂骂咧咧,露出满嘴黄黄带着厚厚牙垢乱七八糟的牙齿,他一张嘴,差点把李若卿熏晕了

“张大叔,这是我的姐姐,今天来集上售卖一下野鸡”

刘月娥急忙上前,惊恐的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男人,满脸赔笑,小声解释着事情的原委。

“你一个丫头片子,不在家里老实呆着,竟然跟这群乡巴佬搅和到一起,真是给你爹娘丢脸!”

男人眼睛猛的一瞪,扯着嗓子咋呼着,唾沫星子喷洒了刘月娥一脸,吓的刘月娥直往后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旁边摆摊卖肉的屠夫张屠户。

今天真是奇怪,一上午没有开张不说了,连个过来问津的人都没有!摊子上的肉,都是前几天宰杀的猪,天气这么热,放置了五六天的肉,隐隐有了些臭味,一群群的绿头苍蝇,嗡嗡的来回在肉上盘旋,张屠户气的拿着一把刀子胡乱的拍打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真想找个人拉过来暴揍一顿消消气!

旁边临时来了几个卖野鸡野兔的年轻人,张屠户认出其中一人,是镇子上刘裁缝家三小姐,其中一个小伙子也有些面熟,打量几眼认出是经常来镇子上打零工的邻村的一个小伙子。

隔壁摊的生意竟然好的出奇,一会的功夫,小伙子他们拉过来的野鸡野兔都卖光了,那卖东西的姑娘还当着大家的面扒拉白花花的银子!

他娘的,我的生意都让这个小娘们给冲了!张屠户火冒三丈,一把将手里的刀子扔到肉摊上,气急败坏的跑到了李若卿面前,冲着几个年轻人叫骂起来。

“这位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块地皮,本来就是众乡邻用来兜售东西的地方,怎么就成了你的地盘了?”

陆慕阳毫无惧色,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的对面前如同铁塔般的汉子说道。

“我他娘的懒的跟你废话!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老张在这里混了多少年了,我说东就没有人敢说西,我说这个地方是我的,它就是我的,占用我的地盘做生意,乖乖的把地盘钱拿出来!”

张屠户拍着他那高高凸起的肚子啪啪直响,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一脸的横肉更愈加发衬托的张屠户的野蛮和暴戾。

刘月娥吓的瑟瑟发抖,这个张屠户可是有名的难缠户。听说曾经因为卖肉的事情,跟前来买东西的乡邻起争执,信手就敢揣着切肉的刀子往人家的身上捅!这种不要命的主,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张大叔,你要多少的地盘税,等回头我让我爹给佷”刘月娥一脸的恐惧,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哆嗦嗦。

“这就奇怪了,自古以来这条街道就是供众乡邻免费用,从来没有交地盘税这个说法。倘若要交地盘税,你张屠户日日在这里摆摊卖肉,是不是更应该交地盘税,各位老少爷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若卿拉一把刘月娥,把吓的面色发黄的刘月娥拉至身后,唇齿轻勾,不慌不忙的起身,跟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乡邻弯腰问好之后,说出了张屠户不知道该如何做答的话。

“老子说交,你就得交,你个丫头片子,装什么本事?”

“卿儿,你回来”

生恐这个鲁莽的屠夫伤了卿儿,陆慕阳急急走到李若卿跟前,用他那魁梧健朗的身体把李若卿挡在自己的身后。

“又来个不怕死的!你睁开眼睛看看,要不是你们几个兔崽子在这里瞎搅和,老子的肉怎么能一点都没有卖出去!你们害我损失了多少的钱?赔钱!”

一张蒲扇般的手伸在陆慕阳面前。

“阳哥哥,你放心,我有办法治他”李若卿轻轻拉着陆慕阳的袖子,小声对陆慕阳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张屠户!怪不得要跟个绿林好汉似的,当众打劫要钱呢!是自己的东西卖不出去,想宰别人补自己啊!不过啊,张屠户,天理昭昭,青天白日之下为非作歹,恐怕不好吧!”

李若卿说罢,用手捂住了鼻子,从张屠户身上嘴巴里散发出的这股恶臭味道,实在是恶臭难闻,简直是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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