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寒风袭进长廊,卷起地面落叶,盛淮安立于窗前,一众门徒立于正堂一声宗主,声势浩大可至回荡山谷不绝于耳。

只消这一句称谓就让他心思缥缈。

这么多年来,旁人对他的称谓几经变革,如今,再去追忆可谓是看透人世百态。

他的母亲是巫山剑宗的大夫人,父亲对于母亲安氏更是宠爱。小时候父亲玩笑的问他想要找个怎样的妻子,那时他稚嫩,眼眸明媚,不知道世间好看的女子是何种样貌的。

父亲笑而不语看向一旁刺绣的母亲,两人何其恩爱,纵然有了孩子,也未有忘记了彼此,而他的名字其中的淮原先是怀念的怀。

怀安……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幼年,他备受宠爱。于剑宗中,招惹练功的师兄弟,在大师兄洗澡时将衣服偷走,害他误了练功时辰更是常有的事情。

每每有人前去告状,他会低着头躲在母亲的身后,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在母亲三两句规劝下便能释然,所以盛淮安总能逃过一劫。

盛淮安身为长子,尽管性格顽劣,但是天份使然,对于招式心法,只消看几遍,在参悟一番,转眼便能将其了然心中,人人都道将来能继承大统的会是他,盛淮安不解其中意味,却也跟加有了一种使命感。

他在暗处总能听见有人在谈论着自己,可每当与之见面,对方就是对自己百般讨好奉承,他觉得有趣至极。

终有一日,母亲忽然对他万般冷淡,说着一些他难以听懂的话语,父亲也变得沉默,鲜少在看见他们互相交谈,不久后母亲消失了。

父亲临走时珍重的把宗主信物递给盛淮安,他不解其中意味却也贴身保管生怕丢了。

一批又一批的人被派出,宗主也未有音信。

盛淮安记得很清楚,父亲是在母亲消失后三个月才回到剑宗。

那时,父亲脸上都是胡渣,鬓间发丝凌乱,眼眸阴冷,他提前接了消息,在剑宗门口等待,看着他一人走来,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独独缺了母亲的踪影。

心有不安的走上前,试探着伸手拉过父亲的衣襟,“我母亲呢?”话语间藏着孩童的稚气。

下一刻,盛淮安就被父亲阴翳的眼眸给逼得无言,他从那一眼神中看到了深沉的愤恨还有厌恶,但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轻摇父亲衣袖想像以前一样耍横。

在那一瞬间,父亲当着众人的面,甩袖离开,未有片刻停留,只剩他一人愣在原地。

他看见父亲在走远以后,回眸看向他的瞬间,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闭上了,是决绝,亦或是愤恨,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他还记得,跟在父亲身后的队伍,其中弟子对自己投来的目光,是施舍,是可怜,是那种让他看一眼就足以深记一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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