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强抹了把脸:“让他活过今晚,你就能活。”
老医生看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继续缝合,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你们是日本人?”
汪强皱眉:“不该问的少问。”
老头也识趣:“我九点半就有个预约,你们等会儿可以去楼上休息。”汪强想拒绝,他不放心老头,老头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接着说:“但只能在起居室,我太太还没起来。”
缝合完,老头又让汪强给沈明夫简单擦洗了一下,找了一套自己的旧衣服,两人合力给沈明夫换上。汪强看着短了一截的裤腿,和松垮到随时要掉的裤腰,还有洗到脱色的T恤,抽抽嘴角。老大可别太快醒来,不然发现给他穿这身,自己怕要小命不保。
汪强的乌鸦嘴可能从来没有这么灵过。
一个半月后,沈明夫才在一所修建在乡间的疗养院里苏醒。
老医生后来再三权衡还是用汪强的血直接给沈明夫做了输血,好在没产生什么排异反应。除了中午沈明夫发起高烧一度出现抽搐的时候有点束手无策,基本也算难得一见有真材实料的家庭医生了。
输血的时候汪强让老头替他把车开进了后院,免得之前有人多事跟警察说了情况,之后他和沈明夫就一直呆在二楼的起居室。中间医生的太太给他送午餐,他才知道原来他太太是盲人——虽然在家里行动自如,如果不是对话时发现她目光对不上焦估计汪强都看不出来异样。
医生下班后,又给他送来了晚餐——三个超市买的三明治,中午他太太自己做的汪强出于谨慎拒绝了,这个他也没吃,但还是收下了。到了晚上十点左右,两个老人似乎已经睡了,汪强悄悄带着沈明夫离开了诊所。
先是那个陌生小姑娘,接着是沈明夫,虽然他并不知道安全屋的爆炸,但这两个人前后出事,还都是要命的事,一切绝对不是巧合。他现在谁都不敢相信,不管是耗子、刘、还是其他任何知道他们来欧洲出任务的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出卖他们的人。只能先联系了一个老朋友,对方在法国南部有一家疗养院,医疗设备齐全,接收的都是一些富豪家属之类的权贵,员工除了专业能力强,最重要的是嘴严。
对方听他大概描述了情况,二话没说就要立刻派疗养院的直升机过来接人。他担心目标太大,硬是将时间定到了天黑以后,地点在城郊一个废弃的工地。
他看了眼后视镜,沈明夫躺在后座,脸色苍白,像个死人。反正,汪强想,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好在沈明夫的霉运可能已经用完,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
老医生说得没错,沈明夫受了内伤,缝好的肚皮又另开了两个口子清理淤血和积液,左肩的伤虽然没伤筋动骨,但左膝盖骨裂,当时老医生和汪强完全没看出来,都以为只是挫伤。再有就是脑震荡也有些严重,至于多严重,汪强听不太懂,估摸着自己以前受伤的情况猜测,如果不是因为失血昏迷沈明夫可能能把整个胃袋吐出来。
“不好说,醒不过来也有可能。”医生是这样说的。
治疗都很顺利,除了头几天各种并发的炎症、高烧、休克让疗养院的人捏了把冷汗,之后各项数据都平稳了下来。接着就是等待。等沈明夫身上结的痂都掉了,膝盖骨都快长好了的时候他终于醒了。
醒来的时候汪强不在,沈明夫躺在陌生的病房里,有那么三秒,仅仅三秒的慌神,有点搞不清自己是谁,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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