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定所谓又发现的一桩命案其实依旧是与在川子河下游所发现的无头男尸有关。
黄文定将无头男尸带回县衙之后,一方面由李崔进行详细的尸检,另一方面则亲自书写一篇认尸告示,以期有人能将无头死者认出。
不想认尸告示张贴不过须臾,便有衙役领着一名妇人前来县衙认尸,且只在停尸房内看了那具已经被李崔剥光了身子的无头男尸一眼,便认出来尸体正是自己前些时日失踪不见的丈夫,而张良也的确将这妇人认了出来。
此妇人名为柳阳,原为高邮人士,三年前嫁于天长县人刘恩东,方始为天长县人。柳阳于六日之前向天长县衙报案,声称自己丈夫刘恩东于前一日离家未归,且不知所踪,自己心急如焚,求官府相助寻人,当时负责之人便是张良。
张良听闻报案,便仔细询问柳阳相关之事。
原来刘恩东为泥瓦匠,其人老实木讷,但脾气极为倔强,那一日因夫妻拌嘴,一言不合之下便离家出走,随后便再无消息,虽时间不过一日,但此种事端从前绝未有过,柳阳不放心,因此急忙报官,以求相助。
照理来说,既然有人报案,张良必应当协助才对,但张良经过思忖,觉得刘恩东极有可能是因为余气微消而在友人家中亦或酒馆、客栈之类,未必便是失踪不见,稍等一日或许就能见到分晓。
此话合情合理,柳阳倒也认可,便忍住性子先回到家中等待刘恩东消息。
过了两日,叶远山与王和先返回天长,再是李满人头案出现,县衙接连三日都在寻找线索,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之柳阳并未再来官府,因此张良也就将此事遗忘,直到再见柳阳前来认尸时候才想起此事。
往事提过,黄文定便心中有些数,正准备询问柳阳是如何认出来无头男尸正是刘恩东之时,忽然想起一个细节,便闭口不言,只对柳阳吩咐,说是尸身不能因为无头,死者应该为他人所害,因此官府需要查询一番线索方能将尸首归还,让柳阳先行返回家中,先为尸体做好一些身后事的打理。
柳阳当时哭梨花带雨,应声之后掩面离开了县衙,黄文定便是派了两个身手好些的衙役暗中跟踪柳阳,明面上却不打草惊蛇。
“罗记杂货铺”除了门被撞开之外,其实暂时也再无其他线索事宜,宋轶便提议返回,这些前事便是在返回衙门路上黄文定对宋轶所说。
说完这些,黄文定便对宋轶说道:“学生记起在今日在河边验尸时候,老师说过无头男尸之手并非像是做过粗活,但刘恩东身为泥瓦匠,手本应该更加粗糙才对,就想到此妇人必然是胡乱认了一具无头尸体为自己丈夫,她既然能如此来认,除非其实她早知道刘恩东已经身死,甚至还知道其尸首何处,因此学生才说,此间或许又是一桩人命案。而学生也怕当时将柳阳抓住便会打草惊蛇,因此暗中偷偷派人跟踪,想让其露出更多马脚,好有充足证据进行指证。”
宋轶点头,他对黄文定所做处理十分认可,夸奖道:“此次从泰兴回来,没想到阿黄你的实战能力又更进一步,看来很快就能出师了啊!”
黄文定急忙回道:“老师过誉,学生要向老师学的东西还很多,无头男尸与柳阳之事其实也都是白天从老师这里现学现用,算不得自己本事。”
“不用过分谦虚,能现学现用就已经是本事了。”宋轶问道,“那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更多的线索?”
黄文定回答:“除此之外,大抵便是尸检的结果。”
宋轶转看向李崔,还不等开口,李崔便自己主动汇报。
“小人奉命将无头男尸进行检查,发现其死因为中毒,因在水中浸泡不知多少时日,不好随意判断死亡时间,但初步估计,应该是在三日前的夜里。”
“三日前的夜里?”宋轶停下脚步,问道,“你所指的时间,是不是就是发现李满人头的前一天晚上?”
李崔点头回答:“正是。”52005200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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