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无完卵,宫廷内外秋风寒。
亡命天涯展绝技,生死一线见真情。
莫那娄率军卒挨家挨户,翻天覆地全面搜查,把全城闹得鸡犬不宁,百姓苦不堪言,但也不敢反抗。
宫外恨不得挖地三尺搜查之时,宫内则是一场党派风暴骤然刮起,虽然花月宫上下被禁足不出,但是朝中会见风使舵之人,则是大显身手。
其中宣王莫耐娄最为积极,天光大亮,莫耐娄便迫不及待求见诺曷钵王子,诺曷钵王子在御书房接见了莫耐娄。
莫耐娄进到御书房,噗通一声跪倒,痛哭流涕,以头触地,哀嚎不绝。
诺曷钵王子觉得十分奇怪,上前搀扶他起来,莫耐娄起身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其悲痛欲绝之状,让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哭了好一会儿,其哭声渐渐止住。
诺曷钵王子问道:“宣王为何悲伤,不妨道来。”
莫耐娄悲悲切切道:“王子有所不知,微臣世受皇恩,本该尽忠报国,无奈权臣步六孤江与贺楼庄之流,在朝中结党营私打击陷害忠臣。”
话锋一转,跪地启奏道。
“我不肯同流合污,便被他们无端陷害,以全家性命要挟,不许微臣上朝奏本,以至于猜测出他们有谋反意图,也未及时禀报王子,微臣有罪啊,请王子责罚。”
诺曷钵王子被其言语感动的热泪盈眶,再度离座起身,将他搀扶起来,激动不已道。
“今后你就是孤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等我登基之后,你就是当朝丞相,管理全国大事,莫要辜负我的期望。”
“微臣谢主隆恩,今后必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诺曷钵王子请他坐到一旁偏椅上,与之谈起治国安邦之略,莫耐娄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听得诺曷钵王子频频点头。
最后,诺曷钵王子任命莫耐娄为大理寺卿,负责审问叛乱一案,莫耐娄谢过皇恩,接受大理寺卿一职,负责全面接管叛乱之案。
换人如换刀,原本审问此案的阿鹿孤走的是怀柔路线,只抓参与者本人,家人亲属决不牵连,而莫耐娄接过审问此案大权之后,则是风云突变。
其不仅严刑拷打,还把涉案之人亲属家人,但凡与本人有牵连的朋友、兄弟全部抓起来审问,一时间伏罗川大牢人满为患,天天有人被抓,刑房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宫里宫外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恐不安,生怕与叛乱之人有一丝瓜葛,而被锒铛入狱。
秋天悄悄到来,秋风刮过带走树上落叶,也给宫里宫外之人,带来丝丝寒意,人人心中怀揣心事,心中寒意更胜过秋风之寒。
放下莫耐娄大肆抓捕嫌疑人之事,回头再说设路真,那晚躲入水中,深吸一口气,沉在水底静静不动,等待许久胸闷气短,才慢慢浮上水面,看看四周无人。
摘下一个荷叶根茎,含在嘴里潜伏水下呼吸,感觉胸口好些,其顺着水流慢慢游动,遇到周围有人停下静止不动,待无人之时继续潜水前进,就如此用了一天一夜,游出宫内来到宫外护城河。
设路真靠在河壁休息片刻,双眼微闭养精蓄锐,心里暗暗想道:“不知贺拔太妃现在如何了,料想王子不会对她怎样,毕竟曾是其养母,于情于理只能软禁太妃,不敢把她治罪。”
忽而转念一想。
“我都逃了,破多罗那厮与步六孤王妃应该也逃走了吧。”
思前想后,设路真把当日参与之人想了一圈,最后叹息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劝住太妃按兵不动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想罢多时,浮出水面一看四周无人,双手轻击河壁,提气纵身一个鲤鱼翻身,跃上河岸,低头毛腰一路疾行。
跑进小树林,找棵大树,跃上树梢,把衣服脱下来晾干,其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往树枝上一躺,小憩一会儿。
微微休息片刻,精神抖擞,穿好衣服,一跃下树,沿着树林边缘溜达,正巧一个赶脚商人路过树林。
设路真一个箭步跃到其身后,右手匕首脖上一搭,低喝一声:“别动,敢出声要你的命。”
将商人挟持到了树林,逼着商人说出当前形势,问过之后,顿时眼睛一瞪,原来是莫耐娄哪个俩面三刀小人,负责审理此案,看来我得加倍小心,落在此人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
抬手一掌打晕商人,跟他换下衣服,带上方帽,手摇纸扇,白纱遮脸就上路了,一路沿街步行,七扭八拐来至偏僻胡同铁匠铺,也不答话闪身进屋。
屋内坐着一人,身穿灰色长袍,腰扎板带,足蹬薄底快靴,头戴六棱壮士帽,脸色黝黑,浓眉大眼,蒜头鼻子阔海口,颚下三柳须髯不怒自威。
设路真拂胸一礼。
“在下有罪,请族长责罚。”
“罚你何用,已然如此,想想后续该如何行事吧。”
族长冷然开口道。
“在下听说莫耐娄当上大理寺卿,其人八面玲珑,我等不如找人探探其口风,再商议解救太妃之事。”
族长手捋须髯微微点头。
“此事容后再议,此时莫耐娄正急着立功表现,我们等风声一过,再找他不迟,你下井中密道躲避一时吧,等风平浪静,我再叫你出来。”
“遵命族长。”
设路真答应一声,随着铁匠学徒穿过两重院落,来至一处枯井边,接过绳子往下一坠,片刻间到了井底。
踩着枯枝落叶把绳松开,转身摸着井壁,抓住一块凸起石头,用力一拧,吱呀呀一声,井壁俩边一分,出现一道暗门。
设路真进入暗门,顺着石阶下行,一座石头小屋浮现眼前,伸手推开屋门,里面除了一排书架,就是一个方桌,外带一张木床,屋里落满了灰尘,残破蜘蛛网四面都是。
其拿起屋角鸡毛掸子开始收拾屋子,半盏茶过后,收拾利索,门外脚步声响起,设路真回头一看,族长带着四名学徒,手里端着酒水饭菜等物,放到桌上转身就走。
临走之时,族长道:“你就安心在此住下,每日准时有人送饭,不必多想就当在此静修吧,我走了。”
“族长慢走。”
设路真恭送族长出去,从此其就躲在井中,避过莫耐娄对其的悬赏捉拿。
放下设路真,再说红面舵主,含泪冲出王宫,沿着街道回到秋风客栈,快步穿过俩重院落,来至厅堂,副舵主等人急忙上前询问,宫里进展如何。
红面舵主闻言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桌子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副舵主等人被其举动震的一愣,皆挣目结舌看着红面舵主,未敢出声。
过了半晌,副舵主才轻声道:“陈舵主,宫里发生何事如此大动肝火,道出来,让兄弟们帮你一起分忧。”
陈品杰闻言仰天长啸一声,双眼泛红,脸现悲痛之色,泪水不知不觉滑落脸颊,语带哽咽道。
“郭建文你们不知,我们今晚王宫之行遇到埋伏,帮里死伤惨重,连唐建一、李仲杰两位舵主都为救我而战死,憋屈啊。”
言罢,以手锤头,悲痛难以自拔,郭建文等人闻听惊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万万没想到在中原都称得上大帮会的暗龙帮,竟然在吐谷浑折戟沉沙,连舵主都战死王宫。
这事要是传到总堂,堂主震怒之下,必然会率三十六舵兄弟前来报仇,到时王宫又将是一场血战。
郭建文将前后利害想了一遍,轻声劝道:“陈舵主事已至此,悲痛欲绝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今后该如何摆脱官兵追拿,报仇之事等风声一过,送信至陈州总堂,我想堂主定会为死去兄弟们报仇雪恨。”
陈品杰手扶墙壁低头沉思片刻,忽而抬头道:“传令下去,召集众位兄弟,都到秋风客栈暂避风头,等风平浪静再出城回奔中原。”
“遵命。”
郭建文领命而去,但是他传令之时留个心眼,没把所有人都聚到一起,而是留出二十名兄弟,混在乞丐之中,命他们伺机出城,给陈州总堂送信。
一切安排妥当,秋风客栈难得平静了两天,但是到了第三日,大祸临头,官兵搜查到了这个偏僻之处。
咣咣咣咣一阵猛烈敲门声,惊醒暗龙帮众人,郭建文带人开门,同时让陈品杰赶紧躲入暗道之中,以免被官兵认出。
撤下门栓,郭建文面带笑容把门打开,点头哈腰,一脸谄媚道:“军爷,小店暂时关门,并不对外营业,不知军爷为何事而来。”
敲门军卒并未答话,人群一分,莫那娄从中走出,来至郭建文面前,朗声道:“我奉诺曷钵王子旨意,搜查全城捉拿叛乱分子,有所打扰,还请掌柜海涵。”
郭建文闪身让开道路,媚笑拱手道:“军爷请进,院里都是原先伙计住着,尚未回乡,请军爷随便搜查。”
含笑垂手而立,但是手心全是汗水,额头也微微渗出冷汗,强装镇定自若,看着军卒搜查客栈。
众军卒如狼似虎冲入客栈,挨个房间一顿乱搜,被物褥子扔的满地都是,铜盆毛巾连同铁架一齐推倒,箱子里的衣服随手一扔,挂的到处都有。彩虹文学网aihngenx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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