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婢女见眼前的俊俏公子抬步就要走,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拦住了去路。

过路的行人见状,簇拥而来看热闹,市井小混混干脆吹起了口哨喝彩:“这位公子,既然两位小姐都相中了你,你就从了吧,一妻一妾岂不美哉!”

“胡说什么!是我家小姐先相中的这位公子!”两婢女异口同声,叉腰呵斥。

“这这”水柔仪见自己被当街哄抢,心中暗暗好笑,脸上却装出一副难以抉择的神色,“小生不才,得获两位千金小姐青睐,只是谁为妻,谁又成妾?”

“我家小姐可是礼部尚书府上的嫡女,怎可与他人做妾?”一婢女上前扯住了水柔仪的衣袖。

“礼部尚书的嫡女又如何?我家小姐可是兵部尚书的贵女,旁的女子为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一婢女神情倨傲,冷笑道。

“你你真是欺人太甚!”

“欺的就是你这等小门小户!”

两婢女互不示弱,当街舌战起来,引得众人哄笑不止。

“贵女的贴身侍女竟然当街对骂,哼,这就是两府教出的好教养!”不知何时,人群外停靠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一位宫人装扮的中年女子款款下车。

两婢女睨了那宫婢一眼,登时涨红了脸颊,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公子,生的品貌不凡,却被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纠缠多时,真是难为您了!”那宫婢踱到水柔仪面前,细细地扫视了一番,神色大喜,啧啧称奇。

水柔仪微微抬眼,但见那名宫装女子上着一件藏青色金银刻丝对襟直袄,下着一条湖蓝色迷离繁花丝锦裙,便知此人是在内宫贵人跟前伺候的。

“姑姑说笑了!”她知道自己招惹不起,连忙低垂眼睑,直望着脚尖发窘。她心道:这若是真被贵主相中,怎生脱得了干系?

“我家主子有心邀公子一叙,请公子移步。”那宫婢唇角含笑,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马车上的帘布微微掀起,只待水柔仪移步上前。

“贵主恕罪,小生出府良久,家中父母该是担忧多时了,小生告退。”水柔仪蛾眉紧蹙,恭敬地施了拱手礼后,作势就要逃离。

“慢着!”这时,车内传出一个娇俏如铃铛的声音,虽是细弱,但语气中的威严丝毫不减,“今日甚是唐突,他日再邀公子一叙。

这是信物,公子若是想明白了,不妨拿着这枚玉佩来寻我便是了。”

车内的女子将一块精雕细琢的玉佩递给了婢女,婢女双手捧着,奉在水柔仪面前。

水柔仪略略扫了一眼,只见那快玉佩玉色润白,质地细润,一看就是上乘白玉,又见那玉上刻着“长乐”二字,她心中一颤,这才知晓车内的贵主竟是先皇的长乐长公主!

早就听闻,先皇南宫无悔甚是宠爱这位公主,并亲口允诺公主自行择婿,早在宫外专门辟了一座公主府。

因着长乐公主眼高于顶,王公大臣家的男子无一人能入了她的眼,婚事便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一想到这些,水柔仪心中熬煎,额上沁出了一层细密汗液。

她暗自盘算道:今日,若是接了玉佩,他日公主召见,可怎生能见?今日若是不接,当众拂了这位贵主的颜面,岂不是自觉生路?

思来想去,总归不妥。

这时,那名年长婢女干咳了一声,望向水柔仪的眼神中夹杂不悦。

水柔仪心下一横,管他的,反正自己不曾透露真实身份,他日,难不成长乐公主还挨家挨户寻我不成?就算她要寻,我换回女装,她又怎寻得到?

水柔仪再三思虑后,躬身接了玉佩。

长乐公主的车驾这才徐徐离去,众人见没了趣味,各自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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