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裳身子不弱,发烧也只是因为受了二十一道家法而没有处理伤口,又在祠堂跪了一夜,这才引起了高热,并不打紧,大夫开了药方,暖冬煎了药,孟荞岚给她灌下去,睡了半日就好了大半。

“郡主,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孟云裳刚睁开眼坐起来,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猛地被柯依云给扑了个满怀。

孟云裳十分嫌弃地将人推开,道:“你规矩都学狗肚子里了?”

柯依云擦了擦眼角似乎是没有的泪水,道:“我担心您嘛。”

孟云裳抹过头,问暖冬:“我睡了多久?”

暖冬回道:“半日。”

孟云裳:“......”

看柯依云那个反响,她还以为自己睡了七日七夜,险些就醒不过来呢?感情,就睡了半日,她真心不想嫌弃她的。

“侯爷说,您醒了,要去祠堂罚跪。”暖冬看着孟云裳喝了碗清粥,才道。

柯依云闻言,不满道:“郡主身子这般弱,怎么能去罚跪呢?他是不是郡主亲兄长啊!”

暖冬道:“你一个丫头哪来的那么多的话?月嬷嬷没告诉你,在侯门大院,最忌讳话多么?”

柯依云:“那人长一张嘴就是要说话的呀,不说话长嘴干什么?”

暖冬:“......”

孟云裳:“吵什么吵,长嘴除了说话,还能吃东西,多吃饭多干活,少说话多睡觉。”

说罢,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整了整衣衫,才又去了祠堂,继续面壁。

托了常嫣华的福,孟家这几个小辈都被禁了足,一直到中秋的前一日才放出来。

“归陌哥哥!”孟云裳一解了禁足,就急忙跑去找慕容璟了。

慕容璟无奈道:“慢些,寿宁宫又没有腿。”

孟云裳嘿嘿一笑,凑到了他面前,笑着问道:“归陌哥哥,你有没有想我啊?”

这几日她被禁了足,自然不能来看他,而慕容璟还在“病”中,虽说这病是装的,也不能自打嘴巴,自然地,他也没有办法去探望她。

慕容璟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道:“裳儿,下次,莫要如此冲动了。”

孟云裳道:“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不是么?”

孟云裳打了常嫣华,害得她在床上躺了五日不能起身,算是给了她警告,也算是给了镇国公府的客卿们交代,他们自然也不会同一届女子斤斤计较。

至于孟三娘和常家那里,孟云裳受了罚,也全了孟三娘的颜面,她亦不会因为娘家人跟孟家小辈计较,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闹剧也因此而落了幕。

诚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说她冲动么,确实冲动,可这冲动之下,又是多少的深思熟虑呢?

慕容璟叹了口气,她受罚,他心疼啊,“怕是有意为之。”

孟云裳倒是没想那么多,反问道:“怎的说?”

慕容璟道:“成国公府家大业大,若想要一篇文章,何须将手伸到镇国公府去?随便挥一挥手,散些家财,多是人趋之若鹜,此番,估摸着是那些世家想给孟家难堪,顺带着警醒一番,没有常小姐,还会有旁人。

常家小姐自己想攀权富贵,自然也就容易被利用,她只想借孟家的势力为自己谋个好将来,可她不明白,若是孟家没了,她这个跟孟家几乎没有干系的表小姐,不过是枚弃子,说丢便丢。”

孟云裳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我且说呢,近日坊间又起了许多流言蜚语,还将你和常嫣华绑在了一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本郡主险些就信了。”

慕容璟道:“你不堪,孟家便会被耻笑。”

那些传言,慕容璟自然也是听说了的,只是,在百姓眼中,孟云裳是蜀中郡主,常嫣华不过商贾之女,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心自然也就偏向了弱者所在的一方。

“是啊,可那又如何呢?百姓心中几乎将孟家军奉为神明一般,他们不傻,只会说我孟云裳是孟家的耻辱,而不会说孟家。”孟云裳把玩着慕容璟的头发,无所谓道。

慕容璟:“孟家军当年,为开祖帝开拓了大半个大庆,可以说,没有孟家军,没有孟家先祖,也就没有如今的大庆,即便没有兵权,他们也想要孟家军,孟家于风口浪尖上,既压着世家,又只能忠心于上,镇国公府恩宠至今,不正是如此么?”

孟云裳笑了笑,道:“他们一计不成,还会再生一计,归陌哥哥,于我一处,犹如行走在悬崖峭壁,进,是死,退,是亡,你可悔?”

“生死与共。”慕容璟语气很轻,也很柔,但,掷地有声。

“即便你不喜庙堂之争,即便我将你拉入其中?”孟云裳继续把玩着他的头发,问。

“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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