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语暗暗咬牙,却不敢有异议,继续凄凄切切地扮柔弱:“皇祖母,孙儿臣贵为公主,在上京城中,除却蜀中郡主,又有哪个敢算计孙儿臣?还请皇祖母明察。”

“你先告诉哀家,你一袭红衣去赴裳儿的接风宴,是为何意?嗯?”太后却分毫没有心软,看着慕容语那身与孟云裳相近的红衣,便满心怒火,她的裳儿才将将归京,这一个两个的就巴不得算计她,真当她这个老婆子是死了么?!

慕容语如今算是见识到了太后的偏心,紧了紧拳头,抬眸对上太后愠怒的神色,道:“皇祖母,孙儿臣知晓您素来素来偏爱蜀中郡主,可孙儿臣也是您的孙女,您怎能如此偏心?孙儿臣的名声至此便毁了,再如何冤枉她孟云裳,又有何用?”

殿中之人听她如此说,不免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她敢如此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地指责太后偏心,喜的是,她替他们说出了这么些年都不敢言说的话,他们中间,至少有一大半都挨过蜀中郡主的鞭子,可偏生太后元帝都宠着惯着,任他们有怒也不敢言。

太后冷哼道:“怎么?你这是在指责哀家?哀家便是偏心了又如何?若今日你慕容语也能千里单骑大败凉北,哀家也会偏心于你,若谁有异议,大可现下便与哀家一道说分明!”

此话,显然是在为孟云裳撑腰,殿中之人不傻,纷纷抬手应“不敢”,太后这方才又道:“扇儿,将人带上来,让她死心!”

慕容扇微微扯了扯唇角,道:“是。将人带上来!”

紧接着,一衣衫不整的男子被侍卫压了进来,身上还隐隐能见着欢好后的痕迹,不少世家女子都羞得用帕子遮住了脸,又忍不住露出半张眼来偷瞄,元帝见着此人,微微有些黑脸,对太后抬手道:“母后这是何意?”

终究元帝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后倒没甩脸,但也没好到哪里,沉声道:“皇帝急什么?且先听听他怎么说?”

说着,太后给了身旁的秋嬷嬷一个眼神,秋嬷嬷会意上前踢了那人一脚,道:“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有虚言,太后可饶不了你,还有你的家人!”

那人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颤颤巍巍道:“三日前,有一个长相十分好看的女子找到小人,给了小人一大笔钱,让小人今日在此与一位身穿红衣的小姐做......做......”说到此,那人似是感受到了不同方位射向他的眸光,声音渐渐隐了下去,吞了吞口水,才又继续道:“一夜夫妻。太后娘娘饶命,小人并不知晓那是何人只是一时财迷心窍,并非有意为之......”

太后摆了摆手,秋嬷嬷便让人将他带了出去,至于下场么,自然不必多说,无论是七公主还是蜀中郡主,他都逃不了一个死字。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殿中之人皆是聪明人,不必多说,心中也已然明了是怎么回事,无非是七公主想要构陷蜀中郡主,但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蜀中郡主不在上京的这三年,七公主总有意无意地在效仿蜀中郡主,这个他们心中都明了,只是从未说出来,如今看来,她便是如此才聪明反被聪明误。

“慕容语,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看向慕容语,心中怒意难消。

慕容语见事情败露,跌坐在地上,双手攥成了拳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分明,她已经安排好了,那壶酒怎会到了她的桌上?若不是如此,如今难堪的就该是她孟云裳!

“七公主慕容语,心狠手辣,残害郡主,明日起,往国庙面壁,无诏不得出!”元帝看着慕容语,心下不知是何滋味,一甩袖子,便离开了云幽宫,太后亦跟着他前后脚离开了。

“母后您为何要将那人带进来?”出了云幽宫,元帝这才对上太后,质问道。

太后道:“皇帝这是指责哀家不该来此还是指责哀家不该纵容扇儿将那人救下?”

元帝忙软下了语气,抬手道:“儿臣不敢,只是语儿终究是朕的女儿。”

太后道:“皇帝,你当真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晓么?牧渊哀家不提,只说槿儿,她为你为你的江山为大庆做了多少,三番两次舍命,你怎么忍心让裳儿一出生就没了父母?你心疼你的女儿,哀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她不过是失了名声,哀家的女儿,可是没了命!”

言罢,太后冷着脸拂袖而去,不想再与他多言语,元帝立在原处,呆愣了良久,方负手回了龙吟宫,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尽显孤寂与凄凉。

反观云幽宫大殿之中,两位有绝对话语权的人走后,殿中众人也稀稀拉拉地紧跟着离开了,如今叫他们看了出好戏,谁还有心思想别的事件?

孟云裳和孟晖珏被孟荞岚拉扯着走在最后,刚踏出大殿,正巧撞上匆忙赶来的孟云深,孟荞岚和孟晖珏还好,规规矩矩地见了礼,喊了声“大哥”,孟云裳却吓得胆颤,一双脚不自觉便往孟荞岚身后缩,低垂着脑袋弱弱地唤道:“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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