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来了,草木之灵也将慢慢消逝,灵缺早回月老府睡回笼觉了,灵兮却还要去天工阁去取定制的一尊玉兔抱月的玉雕——届时,月老府呈给广寒仙子的寿礼,便是这番模样。只是其中玄机,就待仙子发觉了。
花圃外不远就是悠然亭,悠然亭依悠然湖而建,常有仙君在此品茗下棋。灵兮从花圃出来时见一宫装仙婢步履匆匆直奔亭中而去,不禁借着院墙遮掩驻足多看了几眼。正想着能否有幸见见那些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仙,就见一玄衫男子撩帘走了出来。
“皎皎如云中月”。
无端的,灵兮心中一跳,莫名冒出这句话来。她形容不出他的眉眼,只觉得凑起来无端的好看。明明一身玄黑,她却不觉得他阴鸷,反而如黑夜里的月光那般清冷却不失温度,朦胧却又很有存在感。
回过神时,已是心乱如麻,不敢细看,连他身后的墨绿衣衫男子和白衣男子也都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内里躁乱不安,表面上却是神色不动,一切不过分毫之间。隔着不近的距离,灵兮都能见到那宫装仙婢血红的耳朵和脖颈,只听她结结巴巴地道:“煜、煜华上仙……”
话才开了个头,就被墨绿色衣衫男子打断:“我就说,噫?你瞧这仙婢在偷看你。”
一句话,几乎吓得灵兮魂飞魄散。灵兮对上那墨绿衣衫男子的眼,连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打破,她趁着另外两人还未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
亭外小径上的宫服女子正是煜华宫内的侍婢素心。
见两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夜沧无奈地笑笑,率先掀帘而出。
三人皆是容色出众之人,只不过各有千秋。夜沧出来后,溟祯、容疏也跟着走了出来。三个形貌昳丽的人同时站在素心面前,素心一时红了脸,头更加垂了。她初入天界不久,也没见过传闻中的天界四公子的另外三位,更加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只好借着一时紧张模糊了称呼,屈膝道:“煜、煜华上仙……”他请各位前去御龙殿。
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个墨绿衣衫的仙人打断,只听他道:“我就说,噫?你瞧那仙婢在偷看你。”
素心一惊,作为仙婢她们受到过严格训练,跟主子说话的时候是不能乱瞟的,正想抬头否认却发觉他们说的不是自己,脸更加红如烙铁。
夜沧和容疏听到溟祯的话时,第一反应也是看向眼前的仙婢。待察觉到他的目光所指时,只来得及看到院墙外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
容疏率先收回目光,示意素心起身,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回、回上仙的话,奴婢是含光殿的婢女素心,煜华上仙已经在殿中等候了,遣奴婢来问三位何时同去御龙殿?”
三人对视一眼,夜沧回道:“好,我们知道了,你去回禀你家主子,容我们三人换身衣服便到。”
素心红着脸退下,夜沧又问溟祯:“你方才又是想说些什么?”
“我,我忘了。”溟祯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容疏忍笑不止,想起数百年前自家徒儿故意将夜沧和煜华二人名字弄混的事,有些意有所指:“不过溟祯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下,刚才那位只是衣服颜色有些像,并不是宫服,说不定是哪家仙子呢,你可要留心了,这夜沧的桃花说不定哪天就开了。”
见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夜沧无奈:“我们三人都在这,容疏你的容色又一向最为出众,怎知她看的不是你?”
这下不消容疏反驳,溟祯就哼声道:“这里我最先发现她的,她看的是谁我还不知道?不用互相推诿了,她没看容疏也没看我,眼中只有你。”
这话说得露骨,但不可否认夜沧心中还是起了些波澜。容疏的容貌较之夜沧、溟祯,更为精致,也更为养眼。以往只要有容疏在,他二人就会沦为陪衬。但男子本就不攀比容貌美丑,他又不喜过多被人注视,因此一向乐于如此。今日闹了这一出,他免不得对那位不知相貌不知姓名的仙子感到一丝好奇。
三人顽笑虽顽笑,但此次煜华都派宫人前来催促了,他们也只好各自回到自己在天界暂住的地方换身正式的衣服,以示对天帝的尊敬。
夜沧很快换好,本应直接前去含光殿的他恍然却绕路回了忘忧亭。在不多见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到了那仙子藏身的地方,也不知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正想离去却踢到了一个东西,拾起一看,是一个青花净瓶。
闭目晃了晃,他诧异睁眼,仙灵?她收集仙灵做什么。
灵兮最终落荒而逃。慌不择路的后果便是完全忘了要去天工阁的事,到了月老府门口她才想起来。
“灵兮姐姐今儿的脸怎么这么红?”守门仙童好奇地问道。
灵兮干笑,边拿手烫脸,边大步往府里走:“呵呵,有东西落在了府里,急忙御风回来许是太急了,有些喘不上气。”
仙童望着她匆忙的背影,不解,那怎么连脖子和耳朵都红了呢?他与灵兮姐姐也同在月老府三百年了吧,都没见她脸红过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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