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请柬确定的日子还有半个月，自己努力吧。”大夫人的出身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有一丝污垢。
大夫人说完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看了眼教习嬷嬷。
教习嬷嬷原本就低着的头低的更低了，周燃无所谓的跟大夫人告别。
这个大夫人在府里虽偏心的很，对自己也不好，但有一点周燃还是非常的佩服的，那就是倔强和血性。
上辈子周家因为叛国罪，株连满门，他爹休了所有妻妾，遣散了所有仆人，原本大夫人是不用死了，可她偏偏硬气的和她爹一起上了断头台，不卑不亢甚至连发抖都没有，只是跪在她爹的身边，竟然比汉子还铁骨铮铮。
周瑶和她因为嫁给沈俞的关系保了命，周菊周雨也因为嫁入旁人家幸免于难。
只可惜了周坤，在战场上伤的半死不活，还要一起上断头台。
“五姑娘，开始吧。”教习嬷嬷拿出一个瓷碗，直接顶在周燃的头上。
“站坐皆要后背挺直，不可垂肩露怯。”
“姑娘先从这站开始吧。”
被教习嬷嬷的严厉声音打断，周燃收了回忆，抬头望着似乎又要下大雪的阴沉天气，微微呼出一口热气。
“好咧~”周燃一笑，无所谓，反正都学了，大不了逗一下这个嬷嬷。
周燃站在原地，将碗顶在头上，站在雪地，其实并不冷，但她故意打哆嗦。
“啪！”碗落在没雪的青石台阶上，碎成了好几瓣。
“哎呀，嬷嬷太冷了，我站不住，还有这个碗太滑了……”
嬷嬷深呼吸一口：“重新顶上一只。”
“啪！”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碗又碎了。
嬷嬷再压着火气。
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可周燃偏偏再四再五再十……
满满一地的碗，嬷嬷终于是放弃了。
“算了，我们学习坐。”
周燃憋笑，心情大好。
到了竹院是个二进院落，进了大院落，还有后面一个深院落，大院落里有正殿和两个偏殿，周燃让风氏去了正殿，她和孙姨一人一间偏殿。
进了偏殿，周燃坐在普通榆木的凳子上，大刺刺的连腿都没有合上。
教习默默的心跳都加快了，不是激动，完全是气的。
这个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在气人方面，真的是一等一的厉害，最基本的礼仪一定要教会，那是周家的脸面，至于其他的才艺，大夫人有过训话，得过且过即可，慈爱便是杀害。
对于南唐的大家闺秀来说，如果琴棋书画其中一两样都不精通，那这名声只会臭如硬石。
周燃自然知道教习嬷嬷的用心，又不是没试过。
不过这辈子她真不打算用心去学那玩意了，为了讨好谁学自己不愿意学的东西。
何必这么累呢？
比起抚琴，她更喜欢舞剑。
比起书画，她更喜欢烈马！
放下自己的天空，却追逐虚无的太阳，是最可怜又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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