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是看不到马车的,因为这样的路马车没法走,就算骑马,一般人也不敢,上坡还好,下坡时要是马失前蹄,那就是马死人亡的下场。
李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不是开玩笑的。
轿子也不方便通行,遇到上下坡,高的一头轿子底下铁定要杵到地上,而滑杆就不一样了,造型简单,底空高,两人就可以抬着走,非常轻便,所以滑杆就成了东大路和重庆市区的主要交通工具,到处都能听到抬滑杆的力夫们喊出的号子声。
东大路也不是一出城门就一路往西,通远门在重庆的西北方向,门开向西,是重庆城十七个城门中唯一通向陆路的城门,门额上“克壮千秋”四字,气壮山河,
瓮城门在南边,东大路进了瓮城门,向北走出正大门,三百度向左急转弯,顺着城墙往南,一路过观音岩,神仙洞,往上爬到枇杷山的最高处,过了茶亭,下三架坡,到达两路口,汇合南纪门出来的那条大道,再一路往北,直到过了鹅项颈,才转道向南出佛图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枇杷山顶上的这个茶亭,就是重庆城外的那个“长亭”,因为交通不便,重庆城里的市民和亲朋好友临别时,主人家通常都会把客人送到这里,才依依不舍地惜别。
茶铺子上方写着“两腋生风”四字,一面招幡迎风招展,一些人正在这里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佛图关无故人。
一个长衫老者流泪吹奏着《送别》,不远处,另一个老者一步三回头,同样是泪流满面。
茶亭下方不远处,便是那口刻满经文,倒扣在石柱上的大铁锅,深夜旅馆就在那口大铁锅所在的山岗下面。
曹离魅站在茶亭旁的最高处,看着一轮红日正慢慢从远处歌乐山尖落下,满天的火烧云由北向南慢慢的飘动,犹如太阳临走时放起的一把大火,点燃了那漫天的白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呀。”
不知何时,他身边竟然站了一个中年男人,看着远处的夕阳,忍不住发了一句感叹。
曹离魅回头打量这男人,穿着一件老式长衫,戴着一顶礼帽,脸色卡白卡白的,就像是在黑屋子里关了很久似的。
他微笑着向曹离魅点头致意,然后自顾自的朝深夜旅馆方向下山去了。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整个枇杷山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在二十一世纪时,曹离魅也曾到过枇杷山公园游玩过,现在再看着眼前这个荒山野岭,遍地坟包的地方,唏嘘不已。
就在这时,山岗下忽的亮起了四个灯笼,“深夜旅馆”四个如血的大字顿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上去确实很诡异。
曹离魅也就敢这么远远的看一眼,他可不敢抵近侦查,要是不小心被灵差发现了,那就是自投落网。
强忍住好奇心,他开始往回走,此时天已黑,路上除了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坟包陪着他。
正走着,突然发现前方小树林里有一个白影来回漂移,隐隐约约还有女孩的娇笑声,就像在荡秋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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