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维任很早就起来了,带着弟弟去挑粪,往田土里施肥,这算是很轻的工夫了,只当是休息,过二天休息好了,还要去砍树。维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跟着哥哥往山里走。一百多斤的猪粪,压在昨天扛树的伤巴上面,痛上加痛。维明小心挑着,弯着背,迈着沉重的步伐而走,肩膀还是有点痛。没有平坦的路可走,到处都是徒坡。维明忍着痛,咬紧牙关,拼命的跟着哥哥的步伐而走。山路拐弯处,维明追上哥哥,没想到维明的筐箕碰到了哥哥的筐箕,哥哥差点摔到路下去了。只是坑不高,险些没事。维明流着汗水,脸色绯红,心跳得老高。没想到一不小心使得哥哥出事。心里却巴不得哥哥出事,早日拔掉这个肉中刺,眼中钉。维明把一切的痛苦出在了可怜的哥哥身上。可是哥哥维任任劳任怨,没有一丝怪罪弟弟维明的意思。只是猜测年轻人不懂轻重,不懂得使劲。转过弯,就到了。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顿时浑身舒畅。

正当维明失去信心的时候。这天机会说来就来,小麦成熟的季节,刚收完小麦,又要挖土种红茹,梅雨季节又来临,路上都是泞泥,而且很滑。哥哥维任担着一担红茹滕往山里走,维明就在后面跟着也担着一担红茹滕,这时倾盆大雨说来就来,山坡路徒,山涯处,哥哥一不小心滑了一脚,下面就是深渊,维明看到眼里急在心里,如果往后推一把,哥哥滚下山涯,必死无疑。维明心乱如麻,哥哥正在呼唤维明的名字,可是维明就在他的后面,装着听不见。这就是自己的亲哥哥的呼救声音,维明心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弱,快支持不住了。维明就用扁担一顶,维任失去了最后的支持,滚向了山涯。维明反顾左右,远近没人看见,维明心跳得很快,快得要从口中蹦出来了。停了好久,维明心跳平息下来。于是马上抄小路下山涯,去看个究竟。走了近半个小时的山路,沿途呼叫:“哥哥哥哥哥哥。”维明眼泪流了下来,心里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悲伤和着一种悲喜交加的气氛在脑内围绕着。终于在一处乱石岗看到了哥哥的尸体,确实是没气了,维明这才放下心来。

维明见哥哥已经死了,胆量也大了起来。对嫂子示爱,求嫂子嫁给自己。说:“嫂子,现在哥哥已死,侄儿侄女又这么小,不如留在家里,不要再嫁了,这一辈子由维明来照顾嫂子。”嫂子强打起精神说:“你还小,嫂子老了,你还是另外再娶一个,别耽误了你的前程。”维明正座而说:“嫂子我们说来是同龄人,这么年轻,哪里会老呢。我看嫂子很美,很漂亮。维明愿意跟嫂子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嫂子正色说:“你不要图一时之气,做了决定,到时又后悔。还是想清楚再说吧。”维明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嫂子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这一辈子非嫂子不娶。”嫂子还言说:“你不要一时脑子糊涂,误了终身。”维明一脸正经的说:“嫂子,我爱你,我是真心爱你的。”嫂子还是没有同意维明的请求。这时黄婆来串门,说起了维任的死因,也是天注定的。这么年纪轻轻的,留下你们孤儿寡母好可怜啊。只是维明用扁担去拉维任,可惜没有拉住。这是有人亲眼看到的。后来维明一边哭,一边跑下下涯,去施救维任。你看这等情份,只有亲兄弟才做得到。黄婆沉着脸说:“你说妹子,你现今有二个小孩的女人,如果再嫁也不好嫁了,拖着二个小孩,人家未必对你的二个小孩好,就留在家里,和维明一起生活吧,这才是一条好路。此时嫂子听得黄婆一番话来,心有所动。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和小叔子结婚。后来嫂子经不起维明的软磨硬泡,终于同意了维明的求婚。维明心里非常高兴,对嫂子百依百顺,心里总是甜滋滋的感觉。周边的人们对他们的结合也习以为常,并不为怪。

只是背地里有人常谈起此事,不到一个月的工夫,也都停了下来,大家过着往常的生活。那个亲眼目睹者,见得维明与他嫂子的事情有些仓促。后来回想起来,维明见得维任一滑,掉下深渊,并没及时去施救。而后来用扁担去拉也觉得有些蹊跷,明明可以用手去拉上来,可是维明用扁担去顶。联起来一想,那人心头一颤,不尽有些后怕起来。如果真是这样,此人心思歹毒,不得不防。

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考虑。这人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只是后来悄悄的跟靠得住的人说起此事,这人以前是队里的民兵,唤做顺来。这顺来听得此事,见来人并不是说假话的可靠之人,也且分析透彻有理。心里头也不觉得一颤。顺来只是对来人说起,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免得有人在里头乱传,乱了方寸。来人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听得顺来如此说来,只是点头答应的走了。

顺来一时无法下手处理这件事情,对谁说都无用,只是埋在心里。现在民兵都解散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天顺来趁着下河边买盐之际,悄悄去了他的老上级唐世勇家里,述说了维明的事情。唐世勇听了顺来的话,也没做什么表示,只是说:“我们现在都在台下,也没有什么处理意见,只是你来通知一下我,知晓一下情况而已。这些事情还能怎么办,无头案罢了。你说呢?”顺来想了想也只是点头回应,并没说什么。唐世勇继续说道:“以后南峰岙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有什么事继续跟我说说,我们也知道哪些人是个什么情况,了解一下各自的心思,人品。到时有什么事情来了,也有个防备。”顺来听了唐世勇的话,说道:“唐主任您放心,南峰岙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也尽力而为,各家各户的基本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愿一一奉告。”唐世勇见得顺来说出此等话来,心里非常欣慰。二人吸了一支旱烟,喝了一杯酒,顺来趁着天色还早提着一包盐就上南峰岙而去。

唐世勇送别顺来,只是叹了口气,又拿起他的铜烟杆吸了一口烟。社会难治理就是这些人还不小,鱼龙混杂,不摸清楚他们的情况,以后怎么好来管理。唐世勇从自家的朝门往下而走,直到继珀的家门口。见得继珀上山做事还没有回来,于是拿着他的烟斗正要往回走。正迎面碰到邻居维刚担着一担柴往回走,于是叫了一声,“老刚担担柴都回来,我却还没有出门,真是人生懒了。”却见得维刚抬起头来说道:“你哪,做过的事多了。象我们这么做哪里能比得上你啊!”唐世勇见得维刚这么说,于是笑道:“要论做事,老刚在这大队要数一数二的人物,说谁都比不上。”维刚听得唐世勇这么说,担着一担柴停了一下,说道:“若比家庭条件还不是一样,又没好到哪里去。有什么不一样的。”唐世勇笑哈哈的回答道:“你一家六口年轻人,再加上你老母,近七个人的温饱生活都耐你一人之力,妻子又没见得哪天帮你出个工,整日呆在家中喂猪养狗。你居然不说比我强,我家还有妻子春草帮我做点农活,差别可大呢?”维刚听后略有笑意,说道:“当然是如此,那是你的命好,我是劳累命,比不上你在家享清福,还是比我强。”二人当年同属大队干部,有口缘,又属邻居,于是说来说去,说到一起来了。当年同僚一场,二人在一起讨论过许多事情,虽然有些意见相左之时,却也能相互理解,在官场中相互帮助,才有着当时大队难得的一团和气。唐世勇今日想起南峰岙的那些事情,心中有些不满,想借机向维刚透露一下其中深思,看看维刚在大队当书记多年,对此事有何见解。于是便借题发挥,说道:“近日有些事情特别忧心,想与你说说其中个别原由。你也在基层多年,亲眼目睹基层情况如此不堪,特别治安情况屡抓不止。我想问你,基层工作的民生安全揪其到底要何时才能根本解决,使得人民生活安稳,过着丰衣足食,平平安安的生活。这可是我一生梦寐以求的大事,不知老刚书记有何大论,有何见解,今日当面说来听听。”维刚听得唐世勇今日突然提及如等问题,虽然为官多年,也整治过多少违法分子,但如今突然经唐世勇一提,似乎眼前问题变得非常严重起来。却也不知道唐世勇治安多年,一直困扰着他的就是这个经久难解的问题。这个叫维刚的书记,身材匀称,体态富实,看得上去浑身是劲,一脸络腮胡子,却也剃得很干净。是刚才唐世勇提到此处,一时又不好长篇大论的大发其言,但也非常清楚当地的情况。于是只好这样回答唐世勇,说道:“如若根治安全问题,必要的是如何解决人性问题,如若人性难改,其根本难治,如何能解决长治久安,那是无稽之谈,是根本不可能的。”唐世勇见得维刚讲到问题的根本,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人性问题不是一代二代人就能解决好的,是多年来社会积聚的根本。轻不得,重不得,不知哪朝哪代才能完成如此大的雕琢之功。世世代代已来人性本质已经越雕越好,近代来,勤劳的人民越来越多,善良的人民越聚越多,这是一个好的征兆。可是眼下事情还是比较严重,事情无法理喻。”维刚听得唐世勇言下意,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让唐世勇犯难,虽然治保主任一职已多年未经担任,但由于当年的声望,许多社员愿意向这位老主任倾诉一切心思。维刚见得唐世勇也未提出什么事情,也不及向下追问,只是抬了头,担着一担柴正直往屋里走出。唐世勇打着赤脚,拿着他的铜烟杆吸了一口烟,一时陷入沉思之中,正要往回走,却此时正见得继珀从山里回来,便匆忙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去了。

井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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