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不想赵植竟如此倔强,正欲开口劝说。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九弟、十二弟,你们这是在争执什么?”
周允闻声看去,只见一锦衣少年朝众人走来。那少年生的温文尔雅,眼中透出无比的自信,浑身上下无任何杂乱之相。周允未曾见过世间又如此精致之人,举手投足都让他自愧不如,一瞬间他可以断定此人便是皇三子-赵楷。
赵楷与赵植同为王贵妃所生,所以才会为其出头。周允想开口争辩,却又不知该怎么去说,心想万一说错话说不定就得罪赵楷,所以还是暂时保持沉默为好。赵植见兄长走来,便退到一旁。赵构与这位兄长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深得父王喜爱,便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赵楷严厉道:“十二弟,九弟说他曾借你蹴鞠,这事是否为真?”赵植低头支支吾吾道:“昨天…我是拿九哥……的蹴鞠玩了一会儿。”赵楷追问道:“是不是弄坏了?”赵植道:“我就随便踢了一下,它就瘪了……”赵楷道:“既然如此,为何刚才不承认。”赵植胆怯道:“母妃不让我玩蹴鞠,我怕母妃知道后会责罚我。”
赵楷正色道:“你若是老实承认,并向九弟道歉的话,或许不会受到责罚。现在你却隐瞒撒谎,今天我就罚你抄《孟子.离娄上》第十二章十遍,以后再犯此错,我定告于母亲与父皇。”
周允听到赵楷提起《孟子》中的十二章,思索一会儿才想到内容,幼时他听父亲讲过一遍,此篇所述的乃是两字“诚信”,他名中“允”字亦是取自此意。若是自己定会罚人去抄新学的文章,不想赵楷竟是如此博闻强记,瞬间就能想到此文,真乃是非凡之人。
周允又仔细打量对面的赵楷,生平第一次有了还未比试便有了落败之感。
赵楷道:“九弟,我已责罚了十二弟,你可还满意?”赵构小声嘀咕道:“那我坏了的蹴鞠该怎么办?”
赵楷笑道:“我倒忘了此事。这样,我宫中还有几个新的,这就取来给你。”赵楷见周允跟在赵构身后寸步不离,便知其定是赵构侍读。转对周允道:“这位兄台,还得劳烦您陪我去宫中一趟。”周允不想赵楷竟会对自己如此客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只好点了点头。
赵构与其余皇子留在书院等待上课,赵楷领周允与赵植的陪读去取蹴鞠。出门后三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赵植的陪读叫做赵仲青,听其姓氏就知其定是宗室子弟无疑,赵仲青比赵楷与周允大上两岁,赵楷便依礼称其为兄长,照如此赵仲青自然也与周允兄弟相称。
周允虽知二人如此皆是顾及礼数,不过以他们能以尊贵无比的身份能与一个布衣百姓客气已是十分难得。
一路上赵楷行在前面高谈阔论,两人自觉在后随声附和。行至赵楷行宫处,赵楷推门便入,周允见此没想太多跟随而入,但被赵仲青悄悄拽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忙与赵仲青停在了门口。赵楷走了几步,回头见二人不动,也没多说,微笑着向里屋走去。
这时已有宫女迎了出来。周允二人忙往后退了几步,见赵楷进屋,赵仲青笑道:“周兄弟刚才定是被三皇子说的昏了脑袋,才想进这宫闱之中瞧瞧。”周允笑道:“小弟多谢赵兄方才的提醒,要不我还真会跟着三皇子进去了。”
赵仲青道:“纵使三皇子为人随和,咱们这些下人还是得小心的相处,不然定会惹祸上身。”周允点头道:“赵兄教育的是,以后还得多向你学习。”
赵仲青笑道:“这可不敢,周兄弟一表人才,我当向你学习才对。”周允奇道:“还请问此话怎讲?”赵仲青道:“我观兄弟已入宫月余,既不做娱乐之事,也不与人结交。从一开始便钻进书库苦读,全心全意地投在学问上,实在让人佩服。”
周允苦笑道:“这都怪小弟天资愚钝,需得花大量时间才能记住书上的东西。”赵仲青道:“若是旁人说自己愚钝,我或许就信了。我虽然眼拙,但能看出周兄的学问在众侍读数一数二。其他人费尽心思都讲不明白的东西,周兄三言两语便说的清清楚楚。”
周允正欲开口解释,赵楷从院内走出,双手各拿一个蹴鞠。两人见此忙在门边站好,赵楷开口道:“两位兄台,我这边有些事情缠身,不能送二位回去,还劳烦仲青兄引路。”周允忙道:“怎敢再劳烦皇子。”赵楷道:“周兄不必客气,我听仲青兄说你学识渊博,有空还得清您指点一二。”
周允听此心中大喜,道:“不敢不敢,在下随时听候皇子差遣。”赵楷点头微笑,递给了一人一个蹴鞠,周赵二人忙伸双手接过。
三人相互行了别礼。周赵二人便各抱一个蹴鞠便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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