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侠客背着他的妻子走在前面,我把另一把伞也撑起来跟在他们后面打着。大雨伴着轰隆雷鸣拍打着小路两旁的竹叶,湿漉漉的竹条一道道的划在我们的身上,冰凉刺痛。不得不佩服他的脚力背着人还能飞快的行走,我亦咬牙险险的跟上,又因为黑暗几次险些摔倒。走过光滑的岩石路到了小亭,我后背上的衣服湿透了黏黏的贴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后面跟上来的秀珠将她来时随手带的披风披在我身上。我对那个大侠喊道:“喂”我指着旁边的竹塌道:“放那里,慢点。”我帮他把人扶下来,放在塌上,这个竹塌是前不久我为了坐在上面钓鱼让人做出来玩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这上面有布垫柔软些,要找件干衣服给她换上才行”。我一边对他说着一边拿着帕子给他妻子擦拭额上和头发上的雨水。她不时从嘴里囔囔地叫着她丈夫的名字,有时伴着沉闷的咳嗽,听的出她已经在耗尽她最后的力气,唉。他一直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画儿画儿,我在这儿守着你,哪里也不去,你答应我的,我们一起回慕阳老家,离他们远远的。”“嗯”咳咳咳,她原来柔和的笑脸因痛苦都揪在一起。“你快救她,不然我杀了你”他猛的站起来对我叫喊着,一只手摸到他的刀拔了出来。

旁边的秀珠没等我说话便紧张地像守护小鸡的母鸡一样把我护在她身后,颤巍巍地道:“不要伤害我家姑娘,我姑娘是看你们可怜才发好心帮你们,你们别不知好歹啊!”他怒目圆睁拿着刀就有来劈我们,我们吓得忙护着脑袋蹲下来。结果只听到旁边啪啦一声,几根竹子应声滚落在我们脚下。

我们介是一哆嗦。唉,看来老莫是对的,他就是个莽夫救不得。没办法,好人还地做下去。我走到她身边,从我拿的挎包里拿出了一瓶药,塞入她的口中,又撇下旁边的芭蕉叶接了些雨水给她灌下,边给她擦拭嘴边溢出的水,边对那人道“这是气桂丸,有提神减轻神经痛苦的功效,她也只是能好受些,这位姐姐已经没有办法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吧”

我的话刚落,他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揪着我前襟的衣领恶狠狠的道:“她如果死了,我让你,不,是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我大概也是气急了,激发出来我内心的倔强也不要命的冲他吼道:“杀了我们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这样她就能活吗?呵呵呵,原来你是最无用的”“你”他将刀已经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披在脑后的几缕头发在挨近他的刀刃时瞬间飘落下来,秀珠吓傻了,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想阻止他“放开她,你个坏蛋放开她。”而在竹塌上的那名女子想是药起了效果,也挣着起来道:“聂大哥,聂大哥,放了她们,她们都那么小,无辜的……”那人听到他妻子的叫喊,一下子把我们推倒在地,奔向他妻子身边,将她扶起,靠在他怀里道:“画儿,你感觉好些了吗?”她点点头道“我感觉好多了,没事,没事,以后你可要收收你的脾气,不能动不动打啊杀啊,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他点点头“听你的,你以后不能离开我,我们一起回家,一起回家……”

他在像一个孩子一样哭泣着,唉不知道他们都一起经历了什么。他们算不算是传说中的爱情,听人说它可以让人为对方付出一切,好像一种毒药,一旦浅尝难以治愈。唉,一辈子不遇到或许也不是坏事。

我从地上爬起来,向他们礼貌的行了礼,便不想打扰他们最后的耳语厮磨最后的告别。重新撑上伞回药庐,正在这时远处的竹林大幅的摇动着,不像风吹动的。紧接着几个黑衣人从山上窜出来,他们全身用黑布兜的漆黑一片,几个闪电打来才能远远的看见他们。他们恐怕来者不善,秀珠惊呼出声“姑……”我忙捂上她的嘴道:“嘘,躲起来”秀珠点点头,便和我一起隐藏在茂密的竹子后面。

片刻的功夫,还不断的从旁边山上涌出黑衣人,足有几十号人。老莫是得罪了什么人吗?怪不得他这几天总说要换地方,我还笑他偷懒不想接那么多病人。我错了,要怎么去救他啊?先跟上再说,我看看身后的秀珠,她一点功夫也不会,跟上也恐怕危险,我在她耳边道:“你赶快去叫人,孟先生的护院,去吧。”她拉着我,要我跟她一起去,我推开她的手道:“放心,我不上前,两个人动作太大,你自己去,快点,小心些”她点点头“姑娘你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里等我,知道吗?”“嗯知道了,你快去,小心点儿。”

她把雨伞收了起来,小跑的向书馆跑去。我看她走远,便拢禁身上的披风,丢下伞,亦步亦趋的向药庐跑去。

那些黑衣人,武功路数诡异,他们像幽灵一样,在雷雨的掩饰下无声无息地翻到院内,并把守院的家奴全部杀掉,手起刀落那些只是略懂武功的护院都还没来的及惊呼出声,便死去了。当那些黑衣刺客冲开了莫虚子的房门时,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后窗开着还忽忽悠悠地扇动了几下。前面的刺客道:“他从后窗逃走了,追”说完,将窗户大力的踹了下来。“不能让他跑了!”“诺”,他们纷纷跳了出去,朝莫虚子追去。我跟上去,发现地上介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是那些护院,都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人,不忍有些难受,眼下先要救老莫。我拿去弹弓,和短匕首,便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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