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暗的地下监牢,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因为最近有皇亲国戚搬进来。所以它里面少了马桶,多了几束稻草。间或有老鼠出没,自在地在本来属于它们的领地上作威作福。
那脑满肠肥的牢头口里咬着一块银子,眼里似乎是嫉妒又似乎是羡慕,嘴里念道:“这人生得好看,果然是占便宜。赵王都进了大牢,竟然还有青楼里的红颜知己来看他。不过那够义气的女子生得也真是别致。虽然是风尘女子,却自有一股出尘脱俗的味道。脸上那面纱也戴得好看,半掩半露更让人心动啊。”
而南宫虹歌这时候无暇顾及那牢头近乎贪婪的眼光。她对着镜子,已经重新整理了下自己脸上的伤疤。真是的,为了刘旭那么担心,以至于贴的伤疤都歪了。要是不赶紧改正,被刘旭看到自己的真实容貌就不好了。
临走到了关着刘旭的屋子前,她又再次对着镜子梳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和发髻。她没办法反抗父皇说过的话,不给任何人看自己的真实容貌,但她想要在刘旭眼中的自己,是一个衣服整洁,大方雅观的人。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她鼓足勇气进了屋子。一眼望去,就只有一个单薄瘦削的身影。南宫虹歌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似乎有几千几万个人在同时拉扯着她的心。让她痛到无法呼吸。以至于对着正面壁的刘旭喊道:“喂,混蛋旭,快点回个头,看看是谁来了。”这句简单的话,差点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刘旭回头的那一瞬,似乎有些恍惚。那个慢慢走来的人,怎么那么像他毕生挚爱的南小红。看来他真是快死了,可是当他准备回道:“你怎么才来接我,你知道我已经等你太久了吗?”
这时候,南宫虹歌脸上的黑纱让他恢复了正常。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肯来看望他。可是为什么,不是他心爱的南小红来看他。她是这世上最爱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进了大牢就不理自己的。可是再一想,南小红已经死了。一时间他心里像是打翻了很多调料瓶,各种滋味都有。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口里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南宫虹歌先是假装轻松得意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随后她看着一身囚衣,铁镣重铐的刘旭,心疼不已地把手伸出去说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刘旭淡淡道:“没什么,我现在又不是王爷,只是个囚犯。”
南宫虹歌不由得就流下泪来,她素日来刀子砍在身上都不带眨眼的。现在却哭了,口里还不住地喊着:“笨蛋,干嘛一口为我担下罪责。”
刘旭看到了,伸出手来想给她擦拭。可是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其实到了现在这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眼前这个女子。明明她生得难看,终日里戴着黑纱才能见人。脾气也不好,总是对自己呼来喝去,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是丈夫对待。可是当看到那证据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却是赶走南宫虹歌,不让她受到这件事的牵累。
两人半晌都静默无语。一间不大不小的牢房里一时间竟然不像有人在。门外一声刘旭狠下心肠道:“与你无关,你走吧。”
南宫虹歌用力呸了刘旭一口,然后才说道:“本公主才不是那种犯了错,要让别人给自己当替罪羊的恶人呢?这事是我做的,我去承认。有什么事都让我承担。”
刘旭看着她满眼真诚,与白日来的人惺惺作态完全不同。于是他半是担忧自己的安危,半是担心南宫虹歌的安危,于是他低下头,不让南宫虹歌看到自己眼中真实的情绪。同时含蓄地说道:“不可以,这样做会惹来很大麻烦。”
南宫虹歌着急起来了,她口不择言道:“可是我也不能让无辜的人来为我背黑锅,尤其那个人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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