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过年节张灯结彩的殿宇宫墙换成条条白幡,阖宫的太监宫婢着素缟沉默的做着手中事情。
送太子进普济殿,独孤泊如与卫翕至勤政殿向顺安帝复命。
不过一夜,陆皇后平日保养得宜的容颜苍老了十岁不止,鬓角微霜。
卫翕将自己从堕马甸县丞那儿得知的情况详细说了,顺安帝就放她离去。
回到寿阳宫,觉气氛不对,素衣匆匆走来,“郡主,您回来了,太后她老人家昏过去了。”
太子死讯阖宫皆知,太后一贯是对这孙儿报以厚望,忽闻噩耗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不让素问玉心素问再扶着,忍着腰部剧痛,着急往寿阳正殿走,“去请了常太医没?”
素衣小跑跟着,“常太医来过了,元姑姑命奴在此等候郡主。”
卫翕踏进寝殿,焦急的唤了两声,“姑姑,姑姑。”
“郡主,您回来了。”元姑姑见她走路姿势怪异,顿时明白她腰伤复发,赶忙伸手扶着她。
卫翕推开元姑姑的手,谢绝她的好意,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纱幔后,“太后,太后如何?常玉石呢,怎不见他人?”
“常太医替太后扎过针,回太医署抓药。”
卫翕双腿发软坐在床边的脚榻上,眼睛巴巴望着太后,“太后,太后~”
转头对着元姑姑,“太后怎么不睁眼看看我?”说着,眼泪不自觉流下。
元姑姑看着她一阵鼻酸,“常太医说了,太后得过些时辰才醒。”
卫翕将手伸进被子,握住太后的手,头靠在床沿,“翕儿,翕儿等您。”
看她奔波整夜,发钗散乱,衣裙褶皱,裙摆还沾了泥,浑身狼狈,“老奴让素衣贝了热水,郡主下去梳洗一番再饮一碗姜汤驱寒可好?”
卫翕不说话,元姑姑继续道,“郡主,您在外奔波一夜,难免染了风寒。若是太后醒了,您却病倒了,可不教人平白担心?”
良久,愣愣直起身,“姑姑说的极是,翕儿不能让太后忧心。”
褪了衣裙,屏退宫婢,卫翕泡在香汤里。热气氤氲,模糊视线,渐渐教她看不真切。
她突然静下心来,脑中掠过有关独孤穆清死亡的一切。
先是将军齐府家奴来报,说太子遇刺,被马踏伤,当时大约是申时。
据县丞幕僚的说辞,当他接到太子令时是未时三刻,救下太子回县衙花了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申时将近酉时,县丞才派人快马去临安府衙报信。
而她申时出宫,到堕马甸县城大致用了一个半时辰,到时大约是酉时二三刻。
也就是说,她人到了堕马甸县城,县丞派去报信的人还未至临安城。
且在她到了半个时辰后,独孤泊如也到了。也就是说,那个去含光殿报信的太监最多比去宁清殿报信的太监晚了半个时辰。
让她奇怪的是,一向不离太子左右的齐鹤踪迹全无。他是为让太子突围,独自引走刺客,还是力竭被擒,都不得而知。
能知道的是,两宫报信的太监统一口径,是将军齐府的家奴传信进宫。而能传信进宫,只能是那家奴持有齐鹤的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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