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她这些许的小把戏,诓骗纳赤朵就够了,妄图瞒天过海,蒙蔽这些浸淫宦海的老狐狸是不现实的。
卫翕点头,示意知晓,小厮行礼退走。
她也未想过刻意隐瞒,鹰舍里的火很快被羽林卫扑灭,里边必定留有残余药粉。还有那太监王友福,只怕多问上两句,他就全交待了。
至寿阳宫已是深夜,太后安寝,阖宫宁静,卫翕散着润湿长发,穿着牙白单衣,手里捏着卷书册坐在火炉边。炉里的银丝炭烧的通红,氤氲热气直往上蹿,烤得卫翕膝盖发烫。
素问抱着簿子,挑帘而入,“天色已晚,郡主还不歇下?”
放了手里的书,“你不也是看我未睡,才拿了簿子进来?”手自然而然伸出,等素问将簿子递上。
“是,也不是,郡主确实该歇下。”素问抱着并未将手里簿子呈过去,“至于簿子,奴是拿来自己看的。”
卫翕笑了笑,伸出的手随意挥了挥,“坐吧。”
素问转了弯,绕道从架子上拿了披风,“现已入冬,虽有碳炉,郡主还是小心着些,莫要着凉。”从身后替她披上,坐在卫翕侧边的矮墩儿上,靠着胡床。
“昨日笛佑已至橘洲龙头渡,坐船南下,不消三日便可至临安城。”既然睡不着,就一起说会儿子话,素问翻开簿子,一手执了票据,一手拿笔记下。
卫翕眼睛落在书册上,“这么快?雲州一行心疲体乏,回来后让笛佑好生歇息段时日吧。”
正好她在皇宫内,笛佑无须跟着。
“郡主,奴有一事想问。”素问头抬起来,看着卫翕。
玉心巡夜归来,端着灯盏走进寝殿,见两人围着碳炉,“郡主,素问姐姐,你们怎还未歇息?”
“说会儿话。”卫翕对玉心招招手,示意她也坐下,对素问道,“你问。”
“郡主名下的茶庄惯是赁给茶商,由他们一手打理,每三年收取租金,其余一概不管,怎今年……”
她是想问缘何卫翕不仅收回了茶庄,还自贬身份,不顾郡主尊位,亲自掺和进了茶叶买卖。
书册放到桌案上,卫翕手压着,“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打趣的语调,卫翕一直在等着素问开口。
“掠古、胥方连年侵扰我域北三州,多是为茶叶而来。茶商因此窥得天大机遇,纷纷涌进三州。为护紧要关隘,远济将军明面下令禁止贩茶。利字当头,无数人为之奔走。年深日久,禁止贩卖茶叶的命令成一纸空文。
独孤计人能在边境线上设下黑市,我便想着引流进雲州,分薄戎州压力。以免戎州人员混杂,出了差错。”
“所以,笛佑去围宪是去探路?”素问不禁问道。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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