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的速度极快,叶惊泓的轻功已臻至极限,却也只能在十丈之外吊着,无法更近一分。叶惊泓心中不由感叹,雪蝶宫真是卧虎藏龙,好像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能跟他斗个有来有回。青衣人忽然顿住脚步,猎猎做响的风扯着他的衣服向前刮去,险些刮到面前的人。叶惊泓见状,立刻翻身上树,冷眼观瞧。只见青衣人面前站着一个背着凤尾弓的少年。
飞凰引,斩赤心。
青衣人道:“来了?”
斩赤心点了点头,道:“来了?”
青衣人点了点头,道:“走?”
斩赤心道:“走!”
二人言罢,轻功上手,瞬间掠出十丈,叶惊泓立刻跟上。这一跟就跟到了城外土地庙,庙已经失修,房顶上破了好几个大洞。
庙外,一个着白衣背黑剑的人正冷冷注视着庙里传出来的星点烛光。青衣人和斩赤心飞掠到敖长空身侧。随后,三人同时亮出武器,一刀一剑一弓从三个方向,远近有秩的围住了破庙。叶惊泓在暗中注视,不管庙里的人是谁,他都打定主意不能让雪蝶宫如愿,于是他的手已经悄悄握住了剑柄。
先出手的是青衣人,他的刀卷着万般雷霆劈开早已残破的木门,木门飞出的瞬间,敖长空第一个冲了进去。随后庙里传来一声惊呼,之后便是兵器相交的打斗声。
青衣人没有进去,他握着刀在庙外凝神警示。不一刻,一个娇柔的身影撞破窗户冲了出来,青衣人二话不说立刻接战,随后敖长空也冲了出来。前狼后虎,娇柔的女人顿时险象环生。叶惊泓忍不住想出手,但他还不能出手,因为斩赤心还在一旁掠阵,他没有把握能顺利救出那个女人。
一声娇呼,女人肋下中刀,身形不稳。敖长空抓住机会,黑剑索命而来!女人手中刀锋回旋,想要护住身后名门,但却已迟了。就在这时,一柄淡金色的剑伴随着阵阵剑鸣挡住了敖长空的索命一击,叶惊泓还是出手了。可是,就在叶惊泓现身的一瞬间,斩赤心也已经出手,赤红色的箭挟着如火一般的光射向叶惊泓的咽喉!
叶惊泓左手剑鞘一扬,挡下箭矢,右手金锋虚晃一招逼退敖长空,随后抓住女人的肩膀一提,飞快掠走。
青衣人欲追却被敖长空拦下。青衣人道:“不追吗?”
敖长空道:“不必追。”
青衣人道:“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没什么了,接下来就看她的了。”敖长空说着向走过来的斩赤心点头示意。
斩赤心有些抱怨,“我忽然觉得我就是个赶场子的,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我。明明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
敖长空道:“都是自家人,你若需要帮忙,也是一句话的事。”
青衣人道:“云濯的事怎么样了?”
斩赤心道:“不怎么样,金鹏没有出现,冯皓伤的的很重,你现在走也许还有架打。”
“那我就先告辞了。”青衣人说完转身欲走,却被敖长空叫住。
“傅阁领,可否借一步说话。”敖长空深沉的看着青衣人。斩赤心见状,识趣的告辞离开。
青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二人进入破庙,敖长空重新点起刚刚打翻的烛台,然后开口道:“你入宫多久了?”
青衣人眼神未变,“是宫主让你问的?”
敖长空道:“我听说,你当初是秋萧意引荐给白云飞的。”
青衣人道:“是。因为秋萧意的引荐,我才能在云湮阁做个副阁领。”
敖长空冷冷盯着青衣人,“也是唯一一个副阁领。”
青衣人沉默半响,道:“我知道,宫主一直对我心存疑虑,所以你今天是来替宫主消除疑虑的?”
敖长空道:“消除疑虑有很多种方法,其中有一种最直接,最有效。”
青衣人握住刀柄,“但也最致命。”
敖长空道:“宫主想问你一个问题。”
青衣人道:“你说。”
敖长空伸手握住剑柄,“宫主让我问你,想不想做大阁领?”
青衣人忽然笑了,“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宫主对我本就有疑虑,我若是说不想,那你一定会认为我有其他目的,我若是说想,你就会认为我有二心。这种问题,没有答案,我能说的也只有顺其自然。”
敖长空沉默许久,缓缓松手,“我信你一次,但你要明白,雪蝶宫,韩月才是宫主。”
青衣人认真的看着敖长空,道:“我明白,一直都明白。”
敖长空道:“那就祝傅阁领旗开得胜。”
青衣人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傅兄,珍重。”敖长空立刻改口,叫一声“傅兄”自己也不吃亏,毕竟青衣人本来就比他年长。
青衣人听到这一声隐隐带着警讯的“珍重”,心中有些复杂,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回了一声“珍重”然后就离开了。
暗淡的月光,透过遮天密林,洒下稀疏的光辉,凭添一丝诡异。稀薄的月光下,叶惊泓盘腿而坐,为面前的女人运功疗伤。
片刻之后,女人呕出一口浊血,缓缓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盈盈行礼,“多谢少侠相救。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叶惊泓站起身,还礼道:“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叶惊泓。”趁着月色,叶惊泓打量起面前的女人,她穿的很朴素很干净,腰杆很直。除了手里紧紧握着的刀外,她的背上还背着一口用布缠的严严实实的刀。
叶惊泓道:“姑娘似乎很紧张?”
“我没有。”女人虽这样说,但握刀的手毫不松懈。
叶惊泓道:“在下已经介绍过自己,姑娘是不是也该介绍一下?”
女人道:“我叫祁白。”
叶惊泓道:“好名字。冒昧问一句,雪蝶宫为什么要杀你?”
祁白瞪大了眼睛,“他们是雪蝶宫的?”
叶惊泓一怔,“你不知道?”
祁白忽然道:“我要走了,你不要跟着。”祁白说完转身就走。
叶惊泓道:“且慢。”
祁白的刀瞬间出鞘,转身盯着叶惊泓,“你要做什么?”
叶惊泓道:“姑娘太过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你,雪蝶宫能找上你第一次,就能找上你第二次,所以你需要朋友。”
祁白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帮我对付雪蝶宫?”
叶惊泓道:“我正好跟他们也有些过节,姑娘若是不嫌弃,不知我可否同行?”
祁白冷笑一声,“谢谢,不必,告辞。”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叶惊泓在月下沉思。
次日,辰时。
叶惊泓在杭州古渡再次遇到了祁白,但祁白一见到他就躲了起来。叶惊泓摸了摸脸,探头看着水中的自己,陷入沉思,难道自己长得很吓人?还是说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人不舒服?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叶惊泓霍然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华服少女,少女手中有剑。
“原来堂堂御剑者是个自恋狂。”少女冷冷的说道。
叶惊泓变了变,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给别人这种印象。他在心里疯狂呐喊,这是个误会。但他的开口却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他微笑道:“很抱歉给了姑娘不好的印象,我只不过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所以,像姑娘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明白。”
少女回头往祁白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哦,我明白了。想不到你跟烈刀堂的少主关系这么亲近。”
叶惊泓夺口而出,“姑娘误会了。”说完这句话,他才去思考少女所说的话。烈刀堂的名号他听说过,他听说烈刀堂曾是中原以北势力最大的江湖组织,但这几年却不知为何逐渐式微。原来祁白竟然是烈刀堂的少主,那她背着的那口刀莫非就是烈刀堂的镇帮古刀——八方移花刀?
少女道:“欸,不用解释,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叶惊泓知道他的解释只能让误会陷得更深,跟女人果然不能讲道理,于是他转移话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道:“我没名字,你叫我七月半就好。”
叶惊泓道:“这名字,令人不寒而栗。”
少女道:“有吗?”
叶惊泓道:“传说‘七月半’是地官诞辰,也是众鬼祈求地官赦罪之日,所以每逢此日,地府便会放出所有鬼魂,让他们得以与在世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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