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松平健太郎见尹无阙的剑封住退路,只将身子一侧,身子朝着左边闪开。尹无阙见状,不待剑招用老,追身而上,又朝着松平健太郎喉间而去,去势极快,这一招却是江南谢家剑法中“电光石火”一招,等到松平健太郎推开之后,尹无阙手掌长剑连刺,又化作漫天飘渺不定的满天剑光,这却是衡山剑法中的“潇湘夜雨”。
王垚站在一侧,却是越看越奇,尹无阙后面接连使出的有点苍剑法中的“飞絮满天”,又有青城剑法中的“平沙落雁”,峨眉剑法中的“分花拂柳”,又有武当柔云剑法中的招式,其中还有他们王家的剑法。这一路剑法之中,竟像是天下武林各家的剑招拼凑二成的一般,王垚和王淩两人越看越奇怪。
更奇怪的是,那个松平健太郎却一直没有出刀。虽然他们两人约定了这场比试,可他却只是左闪右躲,为了躲开尹无阙的剑法,来回游走。等到尹无阙这套剑法中剑招重复之际,松平健太郎一声长啸,身子急跃,跳出圈外,回到场地中央,大声叫道:“好,这一路剑法我已经见过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招式没有?”
尹无阙微微一愣,也明白过来,松平健太郎之所以不出剑,竟是先要看他的剑法。他连忙收剑,道:“我只学了这一路剑法。”
王垚等人听了,更是大吃了一惊。
松平健太郎一愣,道:“你只学了这一路剑法?”
尹无阙点头道:“是。家师只交给我这十三招剑法,其余的别也未曾传授。”
松平健太郎又是一愣,又打量了尹无阙一会儿,道:“那你还学过别的功夫没有?拳脚,刀枪之类的?”
尹无阙摇了摇了头,道:“只学过剑法。”
松平健太郎看着他,道:“这可怪了。刚才见你出剑,内力深厚的很,怎么只学了这点儿招式?你可没有骗我?”
尹无阙摇了摇头,道:“在下不敢。”
松平健太郎点头道:“好。我自成名以来,十余年未曾有人敢同我挑战。阁下要同我比试,我自当不必欺瞒。既然我已经见过你的剑法,你就先看看我的刀法吧。你尽可躲避,我绝不上你性命。等你见过刀法之后,我们便来比试。”
尹无阙心道:“此人果真有古之君子之风。”当下道:“好。”
话音才落时候,却听到对面的出云英夫道:“松平君,生死决斗之际,自当要出其不意。你将刀法演示给他看,岂不是尽显底细?”
松平健太郎喝了一声,出云英夫当即闭口不言。尹无阙见状,心道松平健太郎的地位的确是高于出云英夫的。于此同时,又听到松平健太郎道:“我东瀛与中原,虽一水之隔,然则交流实在不多。我扶桑武学,你们也几乎没有见过,若是贸然动手,未免会出其不意。既是比试,我自不愿意以奇取胜,咱们得要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这样输赢都能心服。”
尹无阙点头道:“好,阁下果真君子也。那么在下便领教阁下的高招了。”
松平健太郎道:“好。我伊贺门中刀法,却不知一路,但是道理都是一样。所谓天下武功,无招不破,唯快不破。我伊贺的刀法,便是追求迅捷,并不追求招式之变化繁复,其实并无机变诡谲。所以我们门中刀法虽多,却都是遵循这一个道理。所谓举一反三,我便将其中最奇妙的‘斩将夺旗式’演示一遍吧。你们昨晚也见过这路刀法,但是毕竟是黑夜之中,只怕是你不曾看真切,我便再演示一次,你可看仔细了。”
尹无阙点头道:“好。”
松平健太郎说了句:“当心了。”话音落时,刀出鞘,人蹿出。
尹无阙只觉的眼前一晃,就看到松平健太郎已经道了身前。长刀已经从左肩斜劈过来。尹无阙想过他功夫高过由美子,自然出刀的速度比由美子要快。可他却没想到他的刀竟然快到这般境地,自己竟是想要出剑招架都来不及。仓促之间,下意思的身子后退,堪堪避开对方这一刀。饶是如此,刀尖从尹无阙身前掠过时候,劲风袭来,吹在肌肤之声,也是隐隐生疼。尹无阙心中不敢有丝毫大意,紧紧看着对方的刀。
松平健太郎一刀落空,身子骤进,同时反手回刀,朝着尹无阙拦腰削去。他这身子突进,尹无阙见由美子用过,也有防备,当下身子有往后退去,躲开了。这时,松平健太郎又是踏步上前,手上随之一定,长刀随之一变,由削改为直刺,尹无阙见状,又是后退一步,躲开这一刀。
眨眼之间,松平健太郎已经连续出了几刀,尹无阙便已经退出了十来步。王垚看着两人的招式,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他见过多少世面,可自从谢子安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的招式这么快。然而,便是松平健太郎招数快若闪电,可尹无阙却总能闪避开来,虽然躲闪之间不成章法,又略显狼狈,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全靠这一身的内力。王垚心中暗暗吃惊,如同松平健太郎所言,这少年的内力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疑惑便也随之而来。虽然尹无阙的那路剑法剑招来源复杂,固然谈不上多高妙,但是毫无关联的招式杂糅一处,却不见凝滞,又可见能够想出这路剑法的人,自然是不同寻常。而且尹无阙的内力,在他这个年纪而言,也可谓是凤毛麟角。能够交出这般内力深厚的徒弟,又如何使泛泛之辈?可偏偏尹无阙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却只学了这么一路奇奇怪怪又不甚高深的剑法,但真实越想越叫人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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