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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九,傍晚。
顾盼单人独骑行走在太白山山路上,马是匹老瘦马,人也不加鞭,小雨纷纷而落,太白山间云烟氤氲,花香弥漫,这让顾盼的心情好极了,年轻而俊逸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他好像根本没什么急事而是去拜访某位老友,其实这位老友在也罢不在也罢,都不打紧,他要的就是这份访友的心境。
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美好的事物总不会特别长久,这会儿就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顾盼耳边,这声音低沉而干涩,让人听了说不出的难过。
“看来顾少侠还当真要走这一遭了?”
顾盼抿嘴笑道,“兄台一行五人自洛阳道开始就跟着在下已经快三天了,怎么到此时才开尊口呢?”
“在下确实自洛阳道伊始就为顾公子设下七道机关埋伏,九次刺客突袭,想着顾公子总会知难而退,不料顾公子果然手段非凡,七道机关埋伏竟如同破铜烂铁一般不堪一击,九次刺客突袭也全然无功而返,在下无奈之余只好现身相劝。”
“我一向对长安风物迷恋,故地重游又有何不可?”
“恐怕顾公子志不在此!”
顾盼道:“在下无论怎样好像都与先生无关。”
“在下也是受人所托,无论如何也要顾公子回头。”
顾盼悠然道:“我猜这是因为阁下一直在我身后说话,所以要劝我回头?”
顾盼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灰衣人已经出现在顾盼马前,此人不仅声音干涩低沉,长相也阴沉冷鸷的很,他开口道:“在下适才的确无礼的很,请公子见谅。”
顾盼笑道:“那四位兄台呢?怎不一同现身一叙?”
灰衣人冷冷道:“我那四位兄弟一向不爱俗事,在下全权打理。”
“阁下觉得我不该去长安?”顾盼问道
灰衣人道:“顾公子还年轻,文武双全,以后无论在江湖还是庙堂都会有一番成就。”
顾盼笑道:“大概是的,可在下觉得此次长安之行大概可以让我的名声更上层楼,在下就此青史留名也说不定。”
灰衣人道:“长安城不仅武林卧虎藏龙,即比之京城也毫不逊色,而且听说各路大高手纷至沓来,公子武功虽然高绝但也还是小心不要把命搭上。”
顾盼道:“这岂不是更加有趣。”
灰衣人不禁叹了一口气:“顾公子这样的人在下倒是头一回见到。”
顾盼笑道:“好像是这样。”
“公子确不该去,公子世代簪缨,无论这天下无论是赵家还是李元昊来坐,都少不了顾公子这样氏族大家的帮衬,待价而沽不好吗?”灰衣人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顾盼闻听此言,脸色微沉,道:“谁家做皇帝的确与在下无关,可为了做皇帝就生灵涂炭却与我相关。”
灰衣人哑声道:“公子不肯回头?!”
“必去无疑。”顾盼此话刚一出口,只听四周山林机簧响处,数十支弩箭已暴射而出!而顾盼脸上原本懒懒散散的神态突然就变了,身子从马上弹起,就如同一只冲天的飞鹰。顾盼在空中的姿态非常之奇特,类似雄鹰击空,只要有一点可借助之地甚至一片树叶都可改变前行的方向,几乎在转瞬之间,那些弩箭已经全部落空!
面对如此奇诡的身法,灰衣人不禁脱口而出,道:“好一个‘逍遥御风行’,公子果然是陈抟老祖一脉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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