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王爷好毒啊。”
“那是你铺的路好。”
“彼此彼此。”沈玥璃抬着杯子敬了宇文钰烨一杯,杯子一碰,“铛”的一声,茶香四溢。
沈玥璃觉得宇文钰烨这些天都有些不像他了,没了往日里的高傲冷漠,也没了那挥之不去的寒气杀机,变得平易近人了太多,她喝了口茶水,捧着杯子望着他:“可以问王爷一个问题吗?”
“难得你有问题要问我,问问看。”宇文钰烨也捧好杯子对着他,两人就这么各捧了个茶杯对着坐,好春光疏落了一整院,连空气里都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暗香。
“那酒楼……”
“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我的,也是不楚殇的,但它的确有幕后庄家,你猜猜看。”宇文钰烨一脸的狡黠。
“既然不是你们的,也就不是沈家的,否则你早就把那拆了。”沈玥璃咬了咬唇,开始认真琢磨宇文钰烨给她出的难题。
“对,这是京中绝密,知道之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但若是你招惹那地方,别说是我,就算是楚殇加上我,也不一定救得你出来。”
宇文钰烨极爱看沈玥璃这副认真钻研的模样,咬过红唇时,冒出一道白印子来,不知怎么地,他就想起了沈玥璃中箭那一日,他给沈玥璃灌药时与她两唇相贴过,她的唇很软,只是那日和了血的味道,便有些遗憾。
沈玥璃不知道宇文钰烨心里的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只是觉得这话有点严重。
且不说宇文钰烨在京中的滔天权势,霸道专横,只说楚殇,他在皇帝面前最为得宠,比之皇帝的四个儿子加上沈云霆加起来都更有份量,他一句话便可以左右皇帝想法。
他说要盖一座楼,皇帝连问都不会问为什么,立马便会让工部的人去做,他说要杀一个人,皇帝连查都不会查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过错,只一声便会让那人人头落地。
就连宇文钰烨也不可能得到皇帝这样的信任,世间唯有楚殇。如果是合楚殇和宇文钰烨两人都无力之事,该有多大?
那里有角斗场,人命如儿戏,随处见生死。那里的姑娘如同商品,供人讨价还价。那里捧出了残忍之王沈耀翎,是他发明了无数变态恶心地游戏,摆弄人性命与尊严。
那里出来说话的永远只会是一位普通无奇的掌柜,从来不曾见过他的东家。
这个地方细究下去,竟如此神秘。
沈玥璃本意只是想问一件小小的事,如今却牵出了这么大个问题。只好沉下心来,一点一滴地编着网,这里牵一点线,那里勾一个钩,在她脑海里细细密密地连成了网,网的中间,是一个她不敢相信的人,于是她一失手,手里的杯子都要跌落。
宇文钰烨眼急手快替她接住,连着自己的杯子一起放到了桌案上,看着她笑道:“这么快就想到了,看来是我给你的提示过多了。”
“这不可能。”
宇文钰烨以前就曾设想过,沈玥璃会不会猜到酒楼幕后之人,原本他想着,这件事如此绝密,又如此骇人,沈玥璃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上面。
可是沈玥璃的脑子总是与常人不同些,旁人不敢想的不敢做的,她都敢。
酒楼就在京中,天子脚下,皇城根边,天天这么死人杀人卖人的也没个人敢管,别人也就罢了,宇文钰烨也从来不管,只能他们默许了这么个怪物的存在。
能让他都默许的,那也只有当今皇上!
就是有些好奇,那位深宫里主掌天下的皇帝大人,是起了什么样的心思要修一座这样的楼阁,还定下这么多奇怪的规矩。
宇文钰烨替她解了疑惑,伸出手来放在她跟前:“想一探究竟吗?”
“那就多谢烨王爷了。”
宇文钰烨不走寻常路,揽着沈玥璃的腰肢纵身跃起,借着朱墙和青瓦,在月光的引路下一路到了酒楼的后门。
隔着门依然可以听到里面的声声呐喊助威,想来里面又有正在角斗的可怜人。
宇文钰烨抱着她推开后门,又从门边的墙壁上打开一道暗门,拉着沈玥璃钻了进去。
墙有夹层这种事情并不奇怪,许多地方都有,奇怪的是这夹层往下一条道笔直,不知通向何处,宇文钰烨点燃了一个火把,可以看见两侧石壁光滑干净,看来是常年有人打理,宇文钰烨带着她一路往前,走到一个暗室里却不再继续,只说道:“你知道这里一直通向何处吗?”
“哪里?”
“皇宫。”宇文钰烨笑道,拧开暗室的门让沈玥璃先进去,这才发现里面事物俱全,还备有干粮,在这里躲上十天半个月都饿不死。
“这酒楼说是父皇的,但也不全是。本来这里是一条秘道,从皇宫通向此处,以前修建之时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皇宫中人可以通过此秘道逃到宫外。后来父皇觉得这条秘道闲置有些可惜,便令人建了酒楼”
沈玥璃听着这些皇室秘辛觉得好笑,原来宫里的人都这么怕死:“酒楼最大的用处是什么呢?”
“挑选死士,监视官员,收集情报。”宇文钰烨拿出这里存着的干粮在手里拈了拈,“看来宫里很久没有人出来过了,真是太平了好一段日子,只可惜你这个初生牛犊却要搅宫中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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