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竹听到锦瑟这句话,便点头。
“这样便好。”
“如此,属下先告退了。”丛竹说这话时神色虽恭敬,但俨然之间也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锦瑟刚进王府就听见别人说这个丛竹的权力之大,整个王府他只听命于王爷一人。
今天锦瑟这么近距离接触他,才晓得这些说法原来并非全是虚传。
“娘娘,您打算怎么做?”翠芽上前问着。
“怎么做?”锦瑟脸上淡淡地,说着,“自然是照着王爷的吩咐做了。”
翠芽看着锦瑟此时的神色,虽然与平时并无差别,但她也知道锦瑟此时心中并不舒服。
“不过,”锦瑟的话却并没有说完,她又幽幽地吩咐着。
“这可是件好事。”锦瑟慢慢说着,话语间俨然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翠芽,你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好事。”
“娘娘,这事可是冰璃夫人办的。您要叫别人晓得她办了好事?”翠芽犹疑地问着,她还没法肯定,自己听到的,是否就是锦瑟想要她体会的那层意思。
答案已是显然。锦瑟静静点着头,嘴角戴上了一丝微笑。
“就是要叫所有人都知道。这王府的每一个人,都得知道她的善行。”
最要紧的,是让司如烟知道这件事。
翠芽心怀疑惑地出去“宣传”司璃音所做的这个“好事”。
待翠芽的身形刚走出护北斋,锦瑟脸上温和的笑便瞬间收了起来。
“进来吧。”
门外不知从哪儿就闪进来一个白衣男子。
“锦妃娘娘。”
“白特使叫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锦瑟便好。”
面前这个白衣人是锦瑟在葫丝楼的师傅派给她的特使。
其实等同于万俟凛的暗卫。只是万俟凛的暗卫只听命于主子万俟凛一人的命令而锦瑟却并非是特使的主子。
特使会在危急时刻保护她,但更多时候是奉了上头的命令监视她。锦瑟也无法吩咐特使做什么事,只有请求,因为特使拥有拒绝的权利。
“今非昔比。”白特使气息沉稳,悠悠说着,“我对锦妃娘娘自然也得更尊重些。”
尊重?锦瑟脸上神情微微变幻,便浮现出密密麻麻如蜜糖一般沁人的笑意。
“白特使于我,谈何尊重呢?”
若真是尊重,也不会一直监视着她!
现在虽然口头上一声“锦妃娘娘”叫得极恭敬,可实际上也只是叫叫而已。实际上,他仍是把她当做一个奴隶虽是监视着,她哪里而来身为“锦妃娘娘”所得到的真正的尊重?
所以听着白特使这样叫着自己,锦瑟是真正地感受到了芒刺在背,真是莫名的讽刺至极!
白特使却像是很了解锦瑟柔美笑意之下的委屈愤懑一样,只略低了低头,淡淡说着。
“锦妃娘娘若有不平,也请宽心之。这只是葫丝楼例来的规矩罢了。”
规矩?谁不知道这是规矩?只是这葫丝楼的规矩,犹如一层枷锁。见到万俟凛,锦瑟以为自己有机会挣开这层枷锁。没曾想进了王府,这层枷锁却将她拷得更紧了。
“我知道。”
锦瑟梗着脖子说道。这个姿势,仿佛是在无声地抗议着,又仿佛是坚持她那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和自欺欺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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