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奋力挣扎,始终使不上劲,而他欺身压住她,邪恶的双手已扯破她衣领,坦露出如雪洁白无瑕的锁骨。

苏漓若绝望的眸光浮现出那张冷冽俊美的脸,眼角泪水凄楚滑落,心底荒凉切望呼唤王爷,救救若儿!救救若儿

她终于痛彻心扉地顿悟原来无论身陷何处,危急之时,她所有执念意志,牵盼的只有他。自然而然的念头就是向他呼求,无论怎样的悲伤愤恨,也无法改变他已深根蒂固,烙印她心,占据整个生命。

然而,这一次她知道,他不会来救她,即便来了也来不及救她。陷入绝境的恐惧渗透她的每一寸肌肤都颤栗,袭击着她的每一个毛孔都悚然。

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依然抵不过从心底涌出的绝望悲怆。慌乱之中,她的手触碰腰间的无熵剑,她颤了颤,倏然抓住剑柄,决然一抽,一道闪光掠过,顷亮她眸子,倒映出风玄淙贪婪的目光。

哧!一声划过耳边,他陡地停滞撕扯衣裳的手,瞪着眼珠,愕然微张嘴巴。不敢置信低头看着腹部的蝉翼般的剑,已隐没整个剑身,剑尖已穿透腹而过,刹那间,吸附他浑身的鲜血,顺着剑尖汩汩滴流。

苏漓若恨恨抽出无熵剑,贯彻冲击力致使他的身躯腾空翻落,怦!一声,重重落地。他仰头呲咧嘴巴,却发不出一句言语,濒临死亡的恐慌,扭曲着狰狞的面目,头无力一垂,俯地不动。也许他置死也不敢相信,他会命丧他最惦念的女人手里,结束他淫乱放荡的一生。

苏漓若惊悸地喘着气,颤动着手将无熵剑收入腰间,双目紧紧盯着俯伏在地一动不动的风玄淙。

许久,她才幡然醒悟她杀人了!杀人了!

她的身子抑制不住瑟瑟发抖,脑海里的所有思绪轰然倒塌她居然杀人了!

此生,她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手持利刃杀人。

此刻,她才感同身受真切体会,当一个人绝望到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困境,她的手也会沾满鲜血。

她终于理解他为何杀人!他为何冷漠!他为何狠戾!

一室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嗅觉,她难受地干呕着,翻江倒海般干呕,却呕不出什么。

夜,死寂般沉静,内室的烛火不知疲倦地闪烁着,燃尽方休。

苏漓若蜷缩床上角落,眸光惊恐低垂,不敢瞥视。

哐当声响!门被踹开,她猛地回神,四目相对,一如当初,他一袭月白飘逸,她恍然如梦般凝视。他的每一步都锤打着她的心门他终于来了!他对她的爱从不失言。

待他走近,她彷徨注视他,茫然颤抖道“我我杀人了!”

风玄煜心如刀割,脱下长袍为她披上,遂瞥了一眼地上风玄淙的尸体,俯身抱起她,淡然道“无妨!”

苏漓若窝在他的怀里,颤栗的身子,恐慌的心执意重复着“我真的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

风玄煜低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柔道“没事!没事!”说着,脚步缓慢而又沉稳地走出门。

门外,屋檐下的灯笼隐约照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一群黑衣侍卫手持兵器围着,个个慌张失措谁也不敢上前,眼里惊悸显而易见,连昏暗的夜色也无法掩饰。

风玄煜抱着苏漓若走近他们,冷冽的目光漠然无视,脸上呈现邪魅的戾气,在夜幕下诡异可怕至极,他每一步向前,他们便惊惧后退。

她惊悸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裳,身子剧烈颤抖。

风玄煜停止脚步,如淬了毒的目光缓缓顾环他们,冷若冰霜的脸上桀骜狠戾。半晌,他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暗暗惊悚,纷纷避退,逐渐让开一条道。

风玄煜抱紧苏漓若,凌空飞跃,如展翅疾飞的雄鹰,掠过夜空,留下一道伟岸轩宇的优美弧度,趁着夜色茫茫飘逸而去。

一群黑衣侍卫愕然仰视他离去的背影,皆暗暗庆幸方才没有出手,否则早已身首异处。

就在他们呆怔之时,一声惊叫打破了平静而漆黑的夜空“殿下殁了!”

太子府顿时沸腾,人心惶惶“什么?殿下出事了?”

“定然是邑王所为,赶紧派人禀告陛下!还有晏妃娘娘。”

“这不一定,邑王方才在外面与侍卫交手,室里只有那个女人”

“原来殿下寻欢之时,被女人所杀”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阳光下无处遁逃的罪恶,只能藏匿在黑夜里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惠仁宫。

酣然入睡的熵帝听到年公公喘气吁吁呼声“陛下!陛下!”

熵帝猛然睁开眼,沉声道“何事如此惊慌?”

年公公惶恐俯伏在地,低泣道“陛下,太子殿下殁了!”

“什么?”熵帝倏然跳下床,猛喝一声道“怎么回事?”

年公公惶然半晌,才颤巍巍道“据据太子府的人,禀禀告,邑王夜闯太子府,带走一个女子,然后然后府上的人才发现殿下早已早已气绝身亡”

如当头一棒,熵帝踉跄几步,捂着胸口,怒斥道“休的胡言!煜儿与太子素无来往,如何夜闯太子府?”

“陛下,保重身体呀!”年公公慌忙起身扶住熵帝,道“太子府的人是如此说词,邑王因一女子,而夜闯太子居室,且出手伤了十几名侍卫,只是不知真相究竟如何?”

“这帮狗奴才,居然敢随意诬陷栽赃,传旨下去,严惩不怠!”熵帝剑眉怒竖道。

“陛下息怒!”年公公迟疑一会,小心翼翼道“那太子殿下”

熵帝心头一阵剧痛,这才意识到,他居然忽略了太子的噩耗!他紧锁眉头,沉郁缓步,半晌,沙哑着声音道“派人即刻调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年公公看着熵帝微驼而悲怆的背影,心里暗暗叹息此时的陛下不再有一国之君的威武气概,他犹如垂暮老人,孤独而寂寞,承受人世间最平凡的却切肤之痛。

万物皆有它的定律,人,生来就是经历悲痛坎坷,磨难困苦。即便亨尽荣华,身居高位,依然也摆不了生离死别的规律。

年公公感慨一番,默默转身而去,他没有察觉,负背而立的熵帝,双肩微颤。他的内心从未这般惶恐惧怕,究竟怕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邑王府,墨轩居。

苏漓若蜷缩在风玄煜的怀里,脸色苍白,颤抖的厉害。

风玄煜不得已点了她睡穴,当她沉沉睡去时,风玄煜双眸深深注视着她,心潮汹涌难平。他从未想过,他居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她一次次陷于险境时,他却无能为力。

她的眼角泪痕斑斑,衣领撕裂,锁骨隐隐若现,他紧紧拥着她当时,她该是如何恐惧惊慌,绝望无助?以致抽剑杀人!

这一刻,他痛恨自己,为何不能在她需要渴望他的时候,及时出现?却让她独自承受孤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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