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古阵,行天地之威,施日月之华,具备化戾消魔之效用。

早在方景二家刚进入云中城后,他们就已经连同尘风者、玉冰卿以及那位名为明心的佛者暗布乾坤古阵,甚至,他们不惜将计就计,假意沦陷魔流教在云中城所布之陷阱,大派中域宗门前来攻击魔流教分舵,实则是为引出魔流教教主般奉擎现身。

此计狠断决绝,然胜算却大,在乾坤古阵形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魔流教败亡的结局。

般奉擎大意的喝了那壶酒,昏倒在乾坤古阵之中,阵守东西南三方的尘风者三人同时起咒结印,再度加固乾坤阵法,趁般奉擎火焱燚功体被破之际,封锁其体内全部真气。就此,般奉擎一败,剩下的魔流教弟子受乾坤古阵影响而魔力大减,皆都不足为惧。

眼看沙海重见天明,坠落的云中城也安全着地,魔流之战,终是画下了句号。

不过,中域人界虽然胜利,却因此计而所付出代价却是太过惨重,中域大部分凡修门派都受到重创,尤其是四大宗家,除了墨香杨家外,其余三家几乎全军覆灭,特别是壶华方家,淡泊一世,落得如此凄哀的下场,宗主方祁山与其少宗主方清灵皆死在魔流之战中,至于方清华,已被般奉擎剖灵根剜金丹,废去一身修为,即便他还活着,往后的日子也如同废人般苟延残喘。

至于碧心花家与金玉景家……

景棠看向陷入沉睡的花年与重伤不醒的花染冬,花家如今只剩得他们二人,比起方家来说,如今他们性命犹存也算是幸事。随后,景棠又望了一眼身旁还在昏睡的景厉,景家人员的伤亡也损失惨重,这次景厉所带的景家弟子皆全部牺牲,好在景莲此次因镇守锦城而没能参入魔流之战,才让景棠觉得庆幸安心。而他的景爹,身体状态一切正常,可依然没能醒过来。

按照原文剧情,景厉的命数早在迷踪谷时就到了尽头,若不是出现意料之外的幽神河,即便是景棠都无法将他救回、如今,景厉却已存活至魔流之战结束,这是不是意味着,除了蜀不苦的命数外,冥冥之中,他也可以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不论如何,只要他们能活着就好。

“终于结束了。”景棠感慨的长吁一气,这时却听到蜀不苦说道。

“结束?明明不是开始吗?”蜀不苦反问,他受了般奉擎的火云夺命,浑身是血,此刻体内本是极度虚弱,看向景棠的眼神却格外有神。

景棠咋舌:“我……你……”他喉咙干涩,想要说的话被堵在喉口出不来。

蜀不苦突然笑了,他说道:“怎么了,景少爷不是很会说话吗,为何最近老是结巴,倒显得我话多了。”

景棠呆呆看着他很少出现的笑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右脸的黑色莲棠褪淡不少。

“我欠你一个解释。”景棠困窘道,凭这段时间蜀不苦对他态度的转变,还有之前在决斗般奉擎时他有意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实在拿不准蜀不苦究竟在幽神河内到底知道了多少真相,只能先开口坦诚。

“不必解释。”蜀不苦答得很快,“你有难言之隐我能明白,而我自己亦是相同。”

景棠一懵,什么,苦瓜脸说他不用解释的意思是……他不需要吗?还有他那句“他也是相同”又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也有隐瞒的东西吗?他又在隐瞒什么?

景棠敏感察觉出不对劲,眼看蜀不苦转身走向尘风者那边时,他急切的想要伸手抓住,蜀不苦却说到另一件事:“杨家的人来了。”

“景贤侄!”

果不其然,景棠听到有人在叫他,便抬头一看,只见杨家宗主杨韬之带着一群杨家弟子匆匆向他们这边赶来,在他瞧见景棠身后躺着的那些人时,满脸忧虑的面色划过一道沉重的悲恸,“景兄,方世侄,就连花家的人也……唉,老夫来晚啊!”

面对昔日各友宗对战魔流而留下的惨祸,杨韬之一声痛心疾首的仰天长啸,听得在场之人都不由动容,景棠观他如此声色生动的表现却是一脸无语。

影帝。

景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杨韬之道:“杨世伯,他们还活着。”收起你鳄鱼的眼泪,看得都快吐了。

“啊……”杨韬之哭喊的嘴巴滑稽的僵了一会儿,随之熟稔的转换了表情,俨然怜悯后辈的一副慈祥长辈的样子,“贤侄,老夫有愧于你啊,若不是老夫中途内伤复发,没能及时来云中城与你爹和方兄汇合,方景两家也不至于遭此横劫,老夫……无颜面对四大宗家的历代先祖啊!”

不得不说杨韬之的演技功夫十分到家,明明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此刻的面色却是涂了面粉般僵白无力,若不是景棠早知道他是个怎样虚伪做作,唯利是图的阴险小人,说不定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虽然是这么想,景棠也不能直接拆穿他,故而也开始飙演技悲戚戚道:“杨世伯,你出现得这么及时世侄又怎可能怪你呢。只可怜我景家此次损兵惨重,就连我爹爹也重伤昏迷,而方世伯和清灵的死,更是让我悲感万分……”

“唉,孩子,不要再伤心了……”只见影帝安抚的摸了摸景棠的脑袋。

景棠可怜兮兮的点着头,内心一直对杨韬之竖中指的鄙视。

经此一役,四大宗家中方景花三家宗主皆是死的死,伤的伤,其门下弟子更是伤亡无数,唯独他杨家丝毫未损。如今般奉擎已擒,魔流之战也结束了,他杨韬之故意选择最后一刻来到云中城并做足悲痛后悔的虚伪做派,无非是想趁其各宗门实力大减之际,一举扬名赫立,顺势以一个好名声独揽中域各宗门的首位大权。

呵,算盘打得真响,不过,真的会他所愿吗?

景棠对杨韬之的作为冷笑不语,就见到他又去尘风者那三人面前演戏了,尘风者与玉冰卿经常在中域走动,杨韬之对他们二人都有一定认识,倒是那名佛者却是个生面孔,杨韬之耳闻过他的名声,对他恭敬道:“久闻明心见性大师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明心见性,曾为天渡圣宫地位颇高的圣佛者,而后却因自身散漫放荡,无视戒律而被逐出圣宫,连同他徒弟也就是江弃仇也一起逐出,导致他们师徒俩现在都是佛门弃徒。

景棠见那名明心大师极不雅观的挠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一点圣佛者该有的神圣威严都没有,摇了摇刚刚拿给般奉擎喝过的酒壶,笑眯眯道:“哎呀呀,贫僧不过是个破了戒的老和尚,哪来什么不同凡响,杨宗主这马屁可没拍在我心坎啊。再怎么夸,也得夸我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嘛。”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