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物理卷子有一定难度，所以九班的物理老师特意划出几道题作为选做题，黎青也知道自己水平，先学会了爬再学会走。
三十分钟后，黎青在陈桉帮助下把之前不会的物理题做完了，本来陈桉也打算教一教那几道选做题的，但是黎青又急急捧出了生物卷子。
生物算是理科中的文科，书本上的理论内容居多，黎青翻翻写写就剩了几个空，这部分内容也不存在大篇幅的讲解，于是十五分钟后，看着黎青捧出化学卷子的陈桉哭笑不得。
“你说你理科不好，但是数学不错，当初怎么不选文科呢？”陈桉一边帮她审题一边说。
“因为当时所有考试科目的总成绩里，我数理化总排名要比政史地高。”黎青沉吟了下说。
陈桉愕然：“不是因为你更擅长或是更喜欢数理化吗？”
黎青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解，摇摇头说：“哪个排名高不就是更擅长哪个吗？”顿了顿又有些懊恼地说，“不过现在确实有点后悔，我倒是挺喜欢历史，政治也还行，就是怕极了地理，加上当时的物理也过得去，就选了理科。哪成想上了高二，物理越来越听不懂，化学和生物也勉勉强强。”
陈桉笑着摇摇头：“你啊，眼光就该放长远一点，眼前的不一定就是最合适的”
说到这陈桉自己愣了下，收了笑，指指卷子说，“先看题吧。”
陈桉握着笔一边在题目里划出关键信息，一边在图示上做出标注，声音很温润，面包店里暖暖的黄色灯光打在他身上，不留一点胡渣的下巴曲线有说不出的柔和。
黎青在心里打起了小鼓，这张化学卷子就最后一题不会，讲不了多久，她也没打算让陈桉把她所有作业检查一下来拖延时间，这种止步于此的相处也没有多大意义。
但是这两天的陈桉有些奇怪，就像好不容易抓来的鸭子才拔了几根鸭毛就要飞走了。
黎青将视线从卷子上移开，抬头望望四周温馨的装饰，又瞥了几眼旁边那桌年轻的小情侣，你侬我侬的依偎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有趣的，两人笑作一团。
这暖黄的光线，这浪漫的氛围，不做些什么突破一下实在是可惜了。
黎青将视线放在背后墙上挂着的盆栽上，侧了侧身子，脚尖踮起，屁股微微抬起，人往后倾，试伸出右手去触碰一片绿叶，语气带着好奇：“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发现黎青开小差的陈桉拉了拉她的衣袖，本欲让她回到座位，把心思放回题目上，不承想是用力过猛还是怎的，黎青的脚尖受力不平衡，伴随着惊慌的一声“诶呀”，跌了下来，陈桉下意识就去扶住她。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怔然。
黎青跌在了陈桉怀里，巧合的是，黎青的唇撞在了陈桉的嘴角。
“嘿嘿，你看。”旁边有人在偷笑，是那对小情侣。
回过神的陈桉推开了黎青，他不知道他的脸有没有红，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子在发热，他下意识去看黎青的表情，但她低着头，且往另一侧偏了偏。
“抱歉。”黎青重新坐好，声音很低柔，一如她的性格。
“没关系。”陈桉定了定神，将目光转到那道化学题，好一会才说，“看题吧。”
这道题陈桉讲得有些快，黎青只听了个半懂，她犹豫着要不要让他再讲一遍时，陈桉的手机响了。
他摸出后看了一眼，接起简单说了几个“好”便挂了，然后看向黎青：“我妈来电话催了，我得回去了，今天”他顿了顿，“今天不送你过去了。”
黎青直直地看了他两秒，吐出一个字：“好。”
黎青和陈桉在门口分别后，她又回了面包店，并买了个三明治当作午饭。
她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剥了外包装，一口一口咬着，嘴里动作渐渐慢下来，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陈桉，并不像当初自己看中的陆上进一般，在感情中心思单纯而笨拙，相反，他擅长于掩饰自己的内心。
从最初到现在，一直都是她在示好，他没有拒绝，可却也没有主动过，这样的男生，黎青猜不准他的心思。两个人到目前所有的行为，除了刚刚的事，都可以视作普通朋友间的往来。
黎青承认，那个拥抱她是故意的。
纵使陈桉载过她多次，她也一直将手伸进他校服口袋，却不曾收紧过，所以那是他们第一个拥抱。
但那个亲吻却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如若不是陈桉突然向她这边抬了头
在黎青看来，这时候的拥抱是循序渐进的，可是亲吻，却为时过早了些，所以当时她自己也有些难为情。
但是陈桉的反应太平淡了。
既没有表现出厌恶，也没有喜悦的慌张，最后的匆匆离开，黎青倒是看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的女孩太多，跟他示好得太过频繁，以至于她也成为了其中一个，倒叫他习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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