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彪弟兄三人回转县衙,直奔书房来见县太爷。

来到书房,见到田家父子亦坐在此间,裴彪顿觉不妙,暗忖道:“怪哉?无缘无故的,这俩鸟人来此作甚的?不管怎样,恐绝无好事!”朝上行过叩拜礼,回话道:“属下裴彪,特来听候大人调遣,不知大人急召属下前来,究竟有何事情要吩咐的?”

不知为何,吴天良未曾掷签发令,突然拍案怒喝道:“大胆裴彪,时至今日,你还敢欺瞒本县不成?”

眼见县太爷发怒,裴彪等三人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朝上叩了一头,回话道:“大人息怒,属下实不知大人因何事迁怒属下的,还请大人明示!”

吴天良拍案喝道:“好你个裴彪啊,还敢装蒜!那好,本县问你,两日前,在我恒远县地面上,可否有一强徒当街逞凶斗狠,肆意侮辱殴打田家公子的?不得隐瞒,快快如实讲来!”

裴彪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朝着高坐在前的田家父子瞧了一眼,暗自忿恨道:“好一个无耻之徒,分明是你不法在先,如今却倒打一耙,诬赖好人,我真后悔,当日为何要拦住楚大侠下手杀你的。”

见他迟迟不肯回话,吴天良愤怒不已,拍案怒喝道:“裴彪,本县在问你话,你犹豫什么?还不如实回答本县问话!”

裴彪强压心头怒火,朝上回话道:“回大人的话,当日那厮只因喝醉了酒,一时神智不清楚,所以才冲撞了田家少爷,幸好属下等人及时赶到,故而并未酿成太严重的后果,属下擅作主张,不曾向大人汇报,还请大人宽恕!”

“你胡说!”田麟儿拍案而起,指着裴彪面门怒喝道:“当日那畜生根本不曾饮过酒,无缘无故地,就将我推倒在地上,朝我身上拳打脚踢,将我狠狠地毒打了一顿,甚是还拔出剑来想要杀我的,这些分明是你亲眼所见,你为何要扯谎话偏袒于他?哦!我明白了,当日你是故意将贼人放走的,对不对?”

“你”裴彪气得三尸冒火,七窍生烟,暗自忿恨道:“畜生,我本是出于一番好心,想要替你将糗事遮掩过去,不曾想你却这般惫赖,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朝上回话道:“回大人的话,田家公子所言不实,请准许属下将当日情形详细道来!”

“说!”狗官哼声道。

“是!”裴彪如实讲述道:“当日属下曾亲眼目睹,是田家公子事先上前滋扰事端,妄图染指那位好汉的红颜知己,好汉实是出于无奈,迫不得已才出手教训他的。当日事发之时,在场围观之人委实不少,大家都有目共睹,属下绝不敢添枝加叶,编排是非,还望大人多加详察,勿要听信某些人的一面之辞,以致冤屈了好人,令百姓心寒!”

“是!”郑寿、王福二人连连点头,齐声说道:“属下等人愿替裴捕头作担保,方才裴捕头所言句句属实,字字非虚,属下等人当时也在场,亦是亲眼目睹事情的真相,还请大人多加详察!”

“住口!”吴天良拍案怒喝道:“暂且不管起因为何,既然那厮胆敢在本县所辖地面上逞凶斗狠,妄图伤人性命,扰乱我恒远县治安,造成诸多恶劣影响,本县又岂能饶他?

裴彪,本县限你三日之内,务必将贼人捉拿问罪!本县或可免去你对本县的欺瞒之罪,如若不然,等限期一过,休怪本县对你严惩不待!还不速去办!”

闻听糊涂县令的发话,裴彪内心里好生气恼,却又不敢违逆,勉强应道:“遵命!”“噌”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了县衙,郑寿、二福二人紧随其后,也跟着一起离了县衙。

三人离去,田麟儿之父田仁忠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狗官吴天良揖过一礼,笑道:“小犬顽劣,年幼无知,一时犯起糊涂,以致惹出诸多事端来,为知县老爷添惹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还请吴大人多多包涵,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情份上,休要嗔怪犬子的才是呀!”

吴天良好不公道,起身还礼道:“哪里,哪里!田员外客气了,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贵公子正值青春年少,一时冲动,偶尔犯点儿小错,在所难免的,日后自当注意些就是了!”

田仁忠朝姓吴的狗官揖了一礼,假惺惺地说道:“吴大人训斥的极是,老夫日后定当对小儿严加管教,绝不令他做得太出格的。

吴大人,我父子二人来到此已叨扰多时,实在是过意不去。眼下贼人尚未拿获,我二人在此枯等也亳无意义,不如暂且回府,等候消息,就不留在此间搅扰知县老爷的清静了,告辞!”

“如此也好!”吴天良点了点头,说道:“田员外请放宽心,一旦有了贼人的消息,本县立马派人前往贵府知会一声的。二位,一路好走!”

“多谢!吴大人,请留步!”转身走出县衙。

“来人!送田员外出府!”吴天良朝外喝道。

“是!”一人应声,在前替田家俩畜生引路。

不多时,终于瞧不见田家父子的身影,狗官这才从袖子里取出刚刚收获的两锭“黄澄子”,爱不释手地摆弄了一回,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喃喃道:“金子!我的金子呀!”嘴里哼着小曲,屁颠屁颠地回转内室去了。

且说裴彪自打接下狗官的命令,心里实在憋屈,憋屈地好生难受,离了县衙,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恒远县城。

来到城郊,仰天大吼三声,破口大骂道:“贼老天,你他娘的到底长眼了没?狗官掌势,恶人横行,你为何不直降天雷劈死他们。你欺软怕硬,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你枉称为天!狗屁!”骂过之后,直接将腰刀朝高空抛去,“咕咚”一声坐于地上,泪流不止。

郑寿、王福二人来到跟前,眼见裴彪这般痛苦不堪,心里亦不好受,郑寿走上前来,宽慰他道:“大哥,你别这样子!为了这仨孬人生气,不值当的!”

“是啊!大哥!”王福接过郑寿的话来,说道:“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太划不来了!”言罢,亦落泪不止。

裴彪实不忍心见他二人随着自己一起痛苦难过,拍了拍王福的肩膀,说道:“好了,兄弟,别再哭了,大哥听你的就是了。”

“嗯!这就好!”王福撩衣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大哥,狗官虽然不堪,可毕竟是咱的顶头上司,他既已掷下严令来,咱纵是情不愿、心不甘,却又不得不照办!不知大哥,心里头作何打算的?咱当真要捉拿楚大侠回衙问罪不可么?”

“捉个屁!”还未等裴彪开口,郑寿却发怒道:“大不了脱了这身狗皮,回乡种地去,再也不用受这些王羔子的鸟气了!反正要我昧着良心做事,我可万万做不到的。”

见他气性这般大,裴彪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兄弟莫说气话,咱还是静观其变,再忍耐几天罢!”

“啥?还忍!”郑寿双手掐腰,喝道:“那要忍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呀?”

“快了!”裴彪笑了笑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相信过不了多少日子,咱弟兄就可以熬出头,再也不用受这狗官的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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