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轻声回道:“爹,伽罗,有你们在身后默默支持,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瞒着你们了。”
正说话间,三人已进入厅内。杨忠挥手示意儿子儿媳就地坐下,三人围在一起商量对策。
杨忠认真的说道:“阿坚,陛下已经知道你的处境,他已经尽力在帮你笼络人心。只是毕竟鞭长莫及,你们天官府内部的事情他也不便插手太多。所以我们还是得商量个对策,把问题解决掉才行。你现在对此事有什么想法吗?”
杨坚一脸冷清的回道;“太师现在折腾的都是一些小事情,如果我反抗,他便可用权势压制我。如果不反抗,他会怂恿他人变本加厉的欺压我的下属,直到下面的人都受不了压迫而孤立我。”
杨坚看了父亲一眼,继续回道:“所以我的想法是先稳住手下众人,放任太师的人肆意妄为。如果大司马对我真心实意必定会出手相助,如果他是虚情假意,那我就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陛下就有机会决断此事。”
杨忠深表赞同,同时又有些疑虑。“你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只是风险太大。第一你要保证你手下能够鼎力支持你。如果在此过程中有人反水,便会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届时你将毫无招架之力。第二如果真闹到陛下那里,陛下不一定会有能力保住你。即使能留得你的性命,你也必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杨坚心里虽然也没底,却故作轻松的劝道:“爹,我知道此招凶险,只是现在我已经别无选择,我现在归太师辖制,任何抵抗都无济于事。还不如兵行险招,或许有一线生机。”
伽罗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干脆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夫君,温和的问道:“阿坚,那我们做些什么能帮助你度过难关?”
杨坚思索片刻,回道:“爹可以建议陛下有意无意的向群臣暗示太师抓小放大,然后爹再暗中联络那些和太师不对付或者不受太师重用的朝臣,等到哪天事发的时候也好有些帮腔的人。”
“伽罗这段时间也可以悄悄的向京城各府放出风声,就说太师闲着没事专爱跟小辈计较,今天是杨家明天还不知道轮到谁遭殃。”杨坚静静的看着伽罗,眼里满是感激之情。
杨忠赞同道:“你这是准备先下手为强,在舆论上占据上风,等到事情真闹大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太师在欺负你,总会有些正直之士看不惯太师欺压小辈而替你说话。尤其是那些家里后辈初入仕途或者还未进入仕途的世家,对此更是惶恐不安。唇亡齿寒,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我还有最关键的两点没有把握。我的那些下属早已心生怨念,虽然暂时安抚了他们。我还是不太确信他们能否熬到我出手的那一天。另外,把事情闹大这一点上,我不太好掌控分寸。闹小了不能引起重视,最终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闹大了只怕会引起动乱,要是因此引起朝局不稳,那罪过可就大了。”
伽罗见夫君面露忧色,鼓励道:“阿坚,不管怎样,我和父亲先帮你造好声势,无论最终结局如何,至少你已经尽力了。只要你还活着,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
杨忠见状也鼓励道;“伽罗说的对。阿坚,放开手脚去做,就算天塌下来还有爹替你顶着,还有伽罗陪你一起共度难关。”
杨坚看着家人殷殷期盼的眼神,振作道:“爹,伽罗,就算为了你们,我也会好好活下去。以后即使遇到再大的困境,我也不会放弃,我会勇敢的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杨忠看着还略显稚嫩的儿子,嘱咐道:“阿坚,你已经算个小大人了,说到就得做到,一定不要忘了自己今天说过的话。你之后的路还长着,现在遇到的这些苦难和挫折才刚刚开始,根本算不了什么。爹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份信心和希望。”
杨坚知道父亲此话的用意,坚定的回道:“爹,儿子明白太师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所以他以后会接二连三的和我过意不去。不过爹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对付太师长久的刁难和苛责。”
杨忠注视着年纪小小却一脸深沉的儿子,满心愧欠。“阿坚,爹实在心疼你,有时候爹宁愿你平庸一点,虽然以后可能没什么大的成就。至少能少受一点磨难,至少能安安稳稳的接下我的基业,总好过现在整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爹,我知道您不忍心,所以想以此劝慰我减轻我的压力。可是您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乱世中,没有哪个平庸之辈能够坐享其成。这些年来,能够平稳继承父辈爵位的人寥寥无几。即使侥幸袭爵,没有过硬的本事也保不住家族的荣华富贵,最终只会被掌权者慢慢排挤在权力的边缘。”
杨忠听到儿子的心里话,知道他已做好准备。“你说得很对,爹只不过是异想天开,聊以而已。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阿坚,未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记住,爹永远在背后支持你。不用怕,即使斗败了还有爹替你挡着。”
杨坚激动的低头行礼道:“儿子谨记。”
伽罗也连忙附和道:“父亲,您放心。我相信阿坚一定能行,伽罗也会在背后默默支撑阿坚。”
“好,我杨家有此儿媳,还患何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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