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胡说!”红泥师妹一声尖叫戳得我心酸,“怎么可能是你杀的!不是你,不是你!你胡说!”

天词师兄淡然得一反常态,他说:“乌鲟帮洪帮主与夫人是我杀的,姜夫人也是我杀的。”

师妹不信,“我们下山不过几日,乌鲟帮出事时我们还在山上!姜夫人的死更是与你无关,我们昨日才到得济南府,那时候姜夫人已然遭了他人毒手!”

天词笑意凉凉,”荒唐,以我的轻功,来去之间任谁也难以发觉,何况是功力浅薄的你。”

这套说辞合理,不合情。

儿时师兄也常替我顶罪、代我受罚。

我从前性子顽劣得紧,常常闯祸。闯了祸,师父罚得极严。但我自己受的罚都已忘了个彻底,师兄替我受的那些却历历在目,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连最微末的枝节都能记清楚。

记得有一回,江流捡了许多竹节,邀我一块烧着玩儿。竹子烧起来的声响同山下的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响亮喜庆。

我玩得兴起,将点上的竹子往山谷里四处丢,听见山谷不断传来爆裂的回声,乐得前仰后合。

岂料我的竹子引燃了山火,险些将逍遥山一片葱郁全部烧成灰烬,师父请来山下村民一齐不眠不休了好几个昼夜才将火扑灭。

灭了火,师父灰头土脸地笑问我们:“是谁往山谷里扔了火苗啊?”

师父皮笑肉不笑,我们五人掌心冰凉,知道大事不妙。

我闯下大祸,自然不会推诿,刚要上前一步承认错误,天词师兄已然跪在了师父面前,他说,大火乃是他的无心之过,是他将祭拜祖师爷的带火星的香灰撒进了山里,引起了山火。

师父捋了捋胡须,笑道:“好,那便罚你每日卯时至子时在书斋外罚跪,连罚三月。三月内不得食油腥、不可卧软塌、不可穿皮袄。”

那时正是天干物燥之深秋,转眼便要入冬,师父这般责罚,只怕要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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