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王闻言这才稍敛忧虑,止住了哭声。想开了,心情索性也放开了,反正只等皇上宣判就好,腾王使劲一擦眼泪,吸了吸鼻子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陈子杰赶紧点头,来者是客嘛,要什么满足什么。
“殿下想吃点什么?”
“兔子肉!”腾王目光突然变得很凶狠,咬牙切齿地道。
陈子杰高兴极了,就冲这个爱好,他决定真的帮腾王美言一次。
腾王果真住在天雷局十里外的御林军营帐里不走了。
不仅如此,他还派了人进皇宫解释,说此举只为辩明心迹,以证清白。
然而玄妙的是,直到第二天下午,皇宫也迟迟不见有旨意宣召腾王进宫解释,也没有宣召天雷局或御林军的任何一个人进宫,皇上仿佛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似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反应反而是最可怕的反应,连陈子杰都察觉到不对劲了,腾王的脸色愈发苍白,整天坐在营帐里一动不动,王府卫士好心拉他出去晒晒太阳,一碰他就杀猪般的嚎叫,反正死活不肯走出营帐一步。
腾王不肯走,陈子杰自然也不能走,作为天雷局最高领导,腾王眼下的精神状态又很不好,若他出了什么事,陈子杰该倒霉了,于是只好留在天雷局过夜。
第二天大早,陈子杰依礼拜见了腾王后,回到天雷局准备睡个回笼觉,陈进一脸怒意走来。
“监正大人,杨素那老匹夫……太过分了!”陈进劈头就是一句。
陈子杰好奇地看着他,能让好脾气的陈进骂出“老匹夫”这个字眼,杨素一定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缺德事。
“杨监丞咋了?”
陈进愤怒一哼:“今日下官想看看天雷局的帐簿,算一算户部拨银所余几何,找杨监丞要帐簿,谁知那老匹夫竟说此乃吏部交给他的职司,帐簿任何人不得查看……”
陈子杰眉头皱了起来:“天雷局的帐簿什么时候归杨监丞管了,以前不都是你在负责的吗?”
陈进满脸怒意瞬间化作深深的无奈,非常无语地看着陈子杰。
身为最高领导,居然连管帐的人都不清楚,你不羞吗?
“监正大人,这杨老匹夫仗着自己是皇上任命过来的,天雷局里什么事情不管大少都要插上一脚,下官也是没有办法,现在那老匹夫管的事情不少,除了帐簿,他还管天雷局里的文吏和工匠,监丞以下人员他皆有任免权。。。。。。”
陈子杰脸色有点难看了,一个单位里最重要的财务权和人事权竟被拿捏在这个老匹夫手里,他这个最高领导算什么?
阴沉着脸看着陈进,陈子杰语气有些不善:“你的官职和他一样高,眼看他掌握如此大权而不管?还有,区区一个监丞,吏部为何授他如此重权?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皇上任命的吗?”
陈地脸色也很难看,顿了片刻,迟疑地道:“监正大人或许不知,这杨素是文武三年的进士,那年的主考官正是如今的内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高宏。而高宏又是康王的舅舅。。。。。。”
陈进的话弯来绕去有点复杂,陈子杰听完后梳理了许久,才明白话里的意思。用直白的话来说,杨素之所以在天雷局人五人六,是因为他有后台的,他的后台是位了不得的牛人,除了皇上外,还有一个高宏,所以给了杨素这么大的权力,所以为了大家以后在官场上能继续顺风顺水,再有脾气也不能抽这家伙。
陈子杰暗暗吃惊,他原以为杨素只是皇上派来恶心自己的,没想到他的后台这么大,竟然和高宏扯上了关系,而高宏又是康王的舅舅,自己又拒绝了康王的笼络,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这杨素到天雷局是干什么来了。
说是党羽也好,说是门阀势力也好,总之,杨素的来头不简单。
当然,并不是冠上“党羽”的名字杨素便成了坏人,坏人没这个胆子敢指着皇帝的鼻子骂好大喜功,朝堂里当官的人,永远不能用好人或坏人去简单的定义他。
陈子杰自然没那胆子敢跟康王掰腕子,人家毕竟是皇子,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脉。而自己一家只不过是帮他老子打工的高级打工仔而已,说不定以后不得帮他打工。人家真心要弄死自己,虽然说不上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总归是有那个实力存在的。
很烦恼啊,堂堂天雷局一把手监正,竟对一个下属生了忌惮之心,陈子杰顿时有一种手脚被束缚住的感觉,很不痛快。
“抽他啊!你怎么不抽他?”陈子杰愤怒且期待地盯着陈查:“去抽他,当是我授权的。”
“啊?这……”陈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他也没这胆子。
陈子杰对他很失望,坏人就是坏人,无法指望他不畏强权。
语气不太和善了,陈子杰瞪了陈进一眼,没好气道:“不敢抽他你到我这里来做甚?”
陈进尴尬地朝他笑笑。
陈子杰立马读懂了他的笑容。
和他的想法一样,陈进也在强烈期待陈子杰去抽杨素。。。。。。
心机婊!
老子怎么认了你这么一个孙子!
天雷局里忙了一整天,快到傍晚了,陈子杰收拾好了屋子,出门再去看望了一下腾王,可怜的孩子仍待在营帐里一动不敢动,吃喝拉撒全在营帐里解决,脸色越发苍白了,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因为两天没见太阳。
陈子杰由衷对他感到同情,同时也对大神的宫闱越发敬畏莫名。
一件在他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竟能将一位皇子吓成这副德行,大神的皇权像块烧红的木炭,谁沾谁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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