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轩耀陨落之地数千里以外的京城,瑨国元素教会总教堂和元素教会雁州大教堂之内,因褐国军队攻打大瑨帝都恐慌而来此避难的人们,已经逐渐散去。

两座高高钟楼上的教堂铜钟,圣临节的第二天傍晚时却突然分别轰鸣了21响,声声震动着人们的耳鼓,这清晰地告诉大家,瑨国某个大人物蒙至高神恩召了!

大瑨皇帝沐森太想摆脱轩耀的阴影,创造属于自己的光辉业绩了,在得知北熊国内乱后,他就积极部署,准备乘机消灭这个宿敌。

其实,沐森不这么做也不行,长期以来,皇室虽然想方设法限制继承、控制封爵数量,然而,效果并不好,加上为笼络元素武士和解决皇室财政困难的问题,又新分封了许多贵族领主,即便皇室竭力把内地每个县的面积降至最低,直属于皇室的土地也越来越少,大瑨太需要开拓国土了。

褐国人的突袭,把沐森的美梦击得粉碎。皇室丧尽尊严,统治的薄弱之处暴露无遗,京畿富庶之地损失惨重,瑨国上下人心惶惶。

帝都兵祸,对皇帝沐森个人的权威伤害更大,好像没有轩耀坐镇京城,他沐森就一无是处了。

可谓急怒攻心的沐森,借有些权贵指责东辽总督羲铖统军无方、守土无能、纵敌围京之机,为了开脱他自己的责任,下令刑部逮捕羲铖、依律严办。

正在这个当口,楚州公爵府呈上轩耀陨落的报讯文书,沐森惊呆了,他没想到轩耀会逝世得如此之快。

皇宫紫衣卫统领乔宁很快从沐森那里知道了轩耀的死讯,又接到女儿乔芷瑶通过楚州公爵府应急传讯系统发来的密信,内容主要是确认轩耀之死和找到了轩羽琛,请乔宁尽快促成册封。

乔宁母女上次见面,还是兵荒马乱之际,乔芷瑶长这么大,还是她们第一次分别这么久,母女间的思念之情自是倾诉不完但是,战局艰危、皇宫守卫职责重大,她们还没来得及说太多,乔芷瑶又被迫急匆匆赶回楚州领。

使用信鸽的成本很高,最关键的是需要提早培育和携带巢穴是固定的、容易被发现,不能随意在两地或多地之间进行信件传输,乔芷瑶从雁州带到楚州的信鸽已经用光,乔芷瑶不能完全信任公爵府的通信系统,密信语焉不详,乔宁不清楚女儿那边到底什么情况。然而,无论如何,皇室以最快的速度公布封爵诏令,都最符合乔芷瑶的利益。

“阿森,这事不能等,必须立即要求贵族院开会议决,批准对瑶瑶的封爵。”乔宁看着憔悴的沐森说道。外敌方退,内争未平,善后工作正在进行之中,沐森有太多军国大事要忙,乔宁也知道这个时机不好,可她担心夜长梦多,真是无可奈何。

“阿宁,从圣临节到元旦,都是假期,恐怕凑不齐人。”沐森疲惫地说道。

褐国人本居于兴安山脉的苦寒之地,很多地方每年霜冻期长达7个月以上,物产贫乏,瑨国贵族不愿在此建立领地,大瑨皇室只好依赖当地土著。昔年萨泰祖父异军突起,从瑨国普通的一个边军士兵成长、受封为盛州公爵萨泰的父亲萨赤在未获大瑨皇室认可的情况下擅自称王,又自行分封八大公爵,至萨泰继位,宣布建立褐国、登基为皇帝。萨赤当初占据的封地绝不超过楚州,人口与物资更难望其项背,可时至今日,已成瑨国的心腹大患。

因为褐国这样的前车之鉴,轩耀活着的时候,皇室非常担心轩耀自己挑选继承人,沐森不惜牺牲自己宠爱的女儿的青春和幸福,千方百计也要把楚州领控制在皇室手中。

沐森好不容易熬到轩耀死了,对轩耀的忌惮之心大减,现在的他突然不满足于通过女儿掌控楚州领,他很想把楚州领拆散,不再分封给乔芷瑶。

但是,沐森也在自问,可以这样坑女儿吗?

“阿森,我已经问过贵族院的书记官了,他是大长老生前信得过的人,他说贵族院在京的长老人数能达到召开会议的要求,已经预作通知,只要你下令,马上就可议定。”乔宁不知沐森心中所转的念头,继续热切地说道,“沐康已死,陆天肯定不会反对。你加封陆铮为子爵的旨意还没有下达到贵族院,正好这次陆铮勤王有功,可以和册封瑶瑶的诏命一起送到贵族院批准,然后顺理成章派陆铮赴楚州担任宣旨官,这是安定陆家人心的好机会。”

“好吧,我这就命人拟旨办理。”沐森犹豫片刻就想通了,他即使不考虑父女情分,也要顾忌轩耀的余威,这种时候,无故悉数否定轩耀的遗嘱,后果会很严重,所以他决定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沐森面沉如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他内心感到乔宁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仍旧时时犯糊涂,公开合法的婚姻都不可靠,一个情人身份能拴住陆铮吗?

沐森思谋得更多、更远,他觉得让陆铮在敏感时刻出现在乔芷瑶身边,让楚州公爵府的旧人看看,火上浇一勺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届时朝廷再有什么动作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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