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山庄子弟一直不喜欢她,义父的亲生女儿洛依总爱为难她,可山庄,就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就算是认了生父,这里的养育之恩大于天,也是一天万万也不敢忘的。

离沧州也不是很远,不知不觉走了很久,直到车夫一声“吁”,马儿乖觉的停下来。

下车一看,面前就是王府,守门的两个侍卫看清来人,赶紧单膝下跪行礼,“参见王爷,参加侧妃主子”

曜宁一挥手,二人打开门,他直接就去了前厅。

刚进门,就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萧沐卉正楞楞的坐在一椅子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书籍。

枝菱按照礼数,先行见礼,“妹妹给姐姐请安。”

萧沐卉闻声,撑着头的手微微一顿,半晌回过头,直接忽略了枝菱,一只手搭在了曜宁的胳膊上。

或许是摸到了衣服的潮湿,萧沐卉狐疑又担心的问道,“今日下了雨,妾身知道王爷早晨出了门,就一直担心王爷有没有带伞具。果然,都淋湿了,万一感染风寒怎么是好?”

曜宁冷冷挑了挑眉,“没事,不过王妃倒兴致大好,在前厅里看上书来了?”

枝菱狐疑的望着萧沐卉,她今日的装束也不一样,往常都是华丽璀璨的行头。

她身着绣着六角梅淡粉色华服,鬓发两侧仅戴着金雀步摇,一张脸不施粉黛,粉嫩的眼皮泛着一层疲倦,若要是叫别的男子瞧见,定会心醉噬魂呢。

“看的何书?”曜宁随手拿过萧沐卉看的书,封面上有女训两个字,再翻开几页,的确是女子诵读的女训。

萧沐卉文雅一笑,“妾身知道一直以来贤德有失,所以日日读女训提醒自己注意言行举止,还望王爷切莫见笑。”

“姐姐的努力让妹妹所不能及,定把姐姐当做榜样。”

枝菱假笑着,暗地里偷偷轻拧了一把曜宁,看着萧沐卉又是读书,又是改了装扮,心里头就起了莫名火,胸闷气短。

曜宁不以为意,“王妃为何不回屋阅读,看你的样子,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难得一次多的谈话,却在萧沐卉眼里,化作是他的关心,正在关心自己为何不休息。

萧沐卉开心坏了,面上喜色蔓延,“多谢王爷关怀,妾身知道王爷陪同妹妹出门,王爷喜爱妹妹是府里都知道的事。妾身在这里等待是担心王爷和妹妹在外淋雨,王爷宠爱不宠爱妾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妾身能一直陪在王爷左右,这就足够了。”

看似温情脉脉的一段表白,落在枝菱眼里,心头是一阵发酸,曜宁面无表情,仿佛对这段话不以为然。

半晌,他脱了外套递给下人,枝菱淡淡闷头道了一句,“姐姐真是辛苦呢……”

萧沐卉没顾及枝菱的话,而是垂着眉睫作乖顺样,“恕妾身多言,不知王爷陪妹妹今日一早去了哪里?”

“本王看你,是真的多言了。”曜宁面起不悦之色,字字铿锵有力震的萧沐卉刹那间将头垂的更低。

“是妾身不该过问,还请王爷不要生气,妾身有错……”

曜宁轻轻一挥手,她便及时住了口,仔细探望他的神色,见依旧清冷只皱了皱眉,仿佛是担心哪里做错惹他不开心的。

萧沐卉,果然还是在意曜宁的。

“王爷,镇北王找您过去谈话。”前厅外忽然钻出来个丫鬟,安静走到曜宁身旁行礼禀报。

曜宁的父亲年轻时候曾平定北部部落战乱,所以被封为大名鼎鼎的镇北王,又是皇亲国戚八王爷。不过王爷的位置让给了年轻有为的三儿子,他还是威风八面的镇北王。

曜宁点头,拉着枝菱就准备去找父亲,谁知萧沐卉忽然拦住去路,眸里一抹晶莹剔透,嘴角漾着柔情蜜意的笑,“妾身在房中备了些糕点,不知王爷可有空赏脸?”

说起来,自从成亲,曜宁新婚之夜宠幸了枝菱,唯独让她独守空闺,平日又不怎么待见她,大约心中最为盼望的,便是他能来一次她的邀墨楼吧。

曜宁淡淡扫她一眼,薄唇微启,不咸不淡吐出一句话,“看时间吧。”

“王爷。”萧沐卉目光恳切,“妾身知道王爷不喜欢妾身,可是妾身却也是王爷八抬大轿与妹妹一起进门的。王爷一直冷落妾身,妾身想请王爷来屋子里坐坐都不可吗?”

抱怨的好似深闺怨妇得不到丈夫的垂怜一般,也难怪,萧沐卉如花年纪,嫁进来备受冷淡,就连府里的人私下也拿她当笑话看,若不想办法讨到丈夫欢心,长久的日子大概不晓得怎么过得吧。

枝菱虽不知萧沐卉真心还是好意,但表面上善解人意道,“姐姐亲自做的糕点定是美味可口呢,王爷要是不尝一块还真可惜着呢。”

曜宁看着怪里怪气调调的枝菱,因为父亲急着召见定有急事,便随口答应,“本王等会再去。”

萧沐卉一掀笑颜,仿佛是遇到了开春的第一场雨,又仿佛是冬日里突然投射的一缕阳光。

因为他的答应,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枝菱走在路上,心里还有些微微不满,她边跟随着他去书房,边乱踢着脚下的落叶,“萧沐卉这次让你去,你就去了?从前也不见得你这样,今日答应的可真爽快。”

曜宁先是一愣,再一看到她噘着嘴的样子,心里如同云开雾散一般清晰,轻笑一声道,“本王从前也不见得菱儿这般?”

“哪般啊?”

问的闷头闷脑。

曜宁捏了住头也不抬的某女鼻尖,“菱儿变得这般小气……”

“我没有。”小气?她啥时候小气了?只是看不过他被萧沐卉的做作迷惑了。

“还没有?”曜宁继而揉揉她的头,如同对待自己捧在掌心的一只小宠,“去坐一会儿又不会发生什么,还没去就看把你紧张的,害怕本王不要你了?”

枝菱嘟囔着嘴,模糊不清道,“随便你要不要……”

后面几个字“你要不要”说的越来越小,曜宁凑近她的脸蛋,枝菱察觉一躲,然后有些类似心虚的恼羞成怒的打了他一下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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