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打开手中的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显得有点焦急。

“前些日子听人说你病了,我还以为只是无关紧要的小疾。可没想到情况竟是这般严重,怪不得这些日子也不见你到太学和我们一起读书。你这失忆症病得连我都不认识了,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听他说了半天,赵秋霖才知道,原来对方正是他的同学。既然是同学的话,那自然是要好好的重新认识一下。

于是赵秋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同学贵姓,该怎么称呼你呢?”

“噢,”曹子仁答应一声,然后对赵秋霖说,“我姓曹,名子仁,秋霖你叫我子仁就好了,以前你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好的。”赵秋霖点头回答。

接着他又说:“对了,子仁。今天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同学也来到了这陈府的?如果有的话劳烦你帮我介绍一下,正好可以再重新认识一次。顺便你也告诉一下别的同学,我现在的情况,免得以后大家碰面时发生尴尬。”赵秋霖有点难为情地看着曹子仁。

“暂时没有,不过待会我想云飞应该会过来。刚才他父亲和我说,云飞还在外面兵器铺闲逛,等他逛够了以后,也就得过来了。”曹子仁示意赵秋霖看上面那桌正站起身的中年男子,并告诉他,那就是杨云飞的父亲,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杨彪。

赵秋霖转过头去看杨彪,发现他果然很“彪”,极高的个子,而且身体也很壮实,真是有那么点猛将的意思。

杨彪不光身材魁梧,嗓门也还挺大的,这时只听他说:“自打从北边南渡以来,我们三衙就已无权管辖全国军队了。各地方的军队一开始是由御营使司统治,现在又改为各御前诸军管辖......”

赵秋霖知道他所说的三衙就是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还有他麾下的侍卫亲军步军司。

即使现在的三衙不像以前在北宋时那么风光,但也还掌管着南宋的禁军,专门负责临安“行在”的安危,可以说是皇帝最信任的部队了。

杨彪继续在那说道:“虽然我们三衙禁军兵力加起来只有三万余人,但都是各地挑选上来的精英。这次听说金人又想要撕毁和约,如果他们胆敢渡江南侵的话,只要圣上一声令下,我杨彪一定身先士卒,率领我的步军给他们个迎头痛击!”

“这怎么突然讲起军事来了?”赵秋霖问身旁的曹子仁。

“刚才你还没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聊开了。据说是金人已经有了犯边的想法,这消息是国子监的司业黄中,他在出使金国以后所带回来的。”

“黄中是怎么说的?”赵秋霖有点关切地问道。

“据黄中前些日子上报给右仆射汤思退的说法,金人将要从中都迁徙至汴京,然后以汴京作为大本营,逐渐南逼。”

曹子仁所说的中都也就是金人现在的首都,金人刚立朝的时候,本来是把首都定在上京。

后来,随着现在这位依靠“谋权篡位”登基的金主完颜亮上台以后,他又把首都从上京迁到了更靠南的中都。

如今他想再进一步南迁,把首都定在宋朝曾经的国都汴京开封府,由此可见,其想并吞南宋的野心,要比在他之前的两位君主大了许多。

同时也对南宋军队更为轻视,才敢一再的想把首都南移,越来越靠近南宋。

“那汤宰相是何反应?”赵秋霖问道。

“嗐!”曹子仁低声说:“他能有什么好的回应,他就只想当个太平宰相而已。人家黄中忧心忡忡的和他说了半天,建议他应当早饬边备,以防万一,结果……”

曹子仁喝了一口茶接着说:“结果他非但不听,还发怒训斥了黄中一顿。说两淮一带已经十几年未见烽火了,你这样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只是单纯臆测金兵将要南犯,就想要朝廷严加戒备。这岂不是要坏了这承平已久的景象,让圣上和百姓再度紧张起来,终日惶恐不安?”

黄中没想到自己一片为国为民的赤忱之心,却被汤思退说成“杞人忧天”,这一气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书生脾气上来以后,当场就和宰相翻脸了,并扬言以后任谁叫他,自己也不再出使金国。

赵秋霖在心中暗想,这个右相的执政水准好像有点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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