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乐正旻珏抿了抿唇:“我知道，这委屈你了，可是，南音毕竟是嫡妻，况且，还是护国大将军之后……季连婉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现在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庶民。如果要娶你，不仅我可能会背上宠妾灭妻的骂名，更重要的是，恐怕司徒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如果你的身份暴露……”
“除非，你愿意娶我，否则往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话罢，季连婉卿发出一声轻的几不可闻的喟叹:“季连婉卿，永远是季连婉卿，哪怕季连氏的荣光已经消散，可是，最起码得尊严……旻珏，你怎么能也让我放弃呢？”
“你明知我不曾！名分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我心里有你，是妻是妾，在府中，真的有那么大分别吗？”
“对。”季连婉卿平静地迎上了乐正旻珏的目光。
“这件事还不算结束。我要为我季连全族的蒙冤讨个说法，要让整个宇文皇室和楚国，都为那上千条性命陪葬！”
季连婉卿眼底的凶狠一闪而过，快的让乐正旻珏甚至于怀疑这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但是，很快，他又意识到，季连婉卿的目光，其实要比刚刚流泄出的凶狠更可怕——那是一种古井无波般的深邃，表面看是干净澄澈，但其实，这干净澄澈，不过是因为池水太深，深不见底故而才让人误以为，纤尘不染才是她的本色。
这和从前的她已经是完全两个模样。
从前的她大大咧咧敢爱敢恨，有丝毫不开心都会写在脸上。世人皆道她是魔女，仗着家中势力什么事都敢做，穿不合规制体统的纱衣也罢，周旋各个皇子之间也罢，逼婚四皇子宇文景也罢。比真正的公主过得更恣肆任性，只因她是季连家唯一的嫡女，所有的一切就都能原谅。
初见是觉得她简直坏透了，是真真儿被惯坏了的娇小姐，处久了才知道，她真的单纯得不得了，不管是谁，只要相处得久了，都会喜欢她吧？
可是现在……
半晌，乐正旻珏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可是，你只是一介女流。”
“况且，你也不再是一呼百应高高在上的季连婉卿了。你现在，一无所有。”
蓦地，季连婉卿仰起头嫣然一笑:“我明白啊，所以，我需要你。同我结盟，你不会后悔的。”
“好处？”乐正旻珏喉结微微一动。
季连婉卿眼波流转:“若成功，婉婉，便是你的人咯。”
“你明白，这很难。”
季连婉卿挑眉，不置可否:“但若你肯帮我，我便有八成把握。”
“况且……”季连婉卿一哂:“楚晋两国，互相压制着，早就有吞并对方的意愿，虽然现在看来是很和谐，但并非长久之计，只要一方稍有势弱之态，对方便蠢蠢欲动，开战，只是迟早的事。我想杀的人，正好也是你的仇人。旻珏，你根本没有理由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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