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路过山海关的时候,我去他卧轨的地方看了一眼。我想他去世的时候,二丫肯定很伤心。
我前几天在想,我们会不会一路往西边去,要是到了德令哈,我一定会在给你的信里写一句:“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然而我到不了德令哈,我也并不是一个诗人。我只是四九城的一个胡同串子,茬架的时候躲在人后,拍婆子的时候冲在前头。
我昨天离开了部队,现在我在一个牧民家里给你写信。他说邮差六天会来一次。我托他把信寄给你,我多贴了三张邮票。大信封里还有10块钱。我让人把信转给你,要是钱不够琴姐请你补给他。
别告诉二丫我喜欢他,但是也别让他跟杨二肥好。杨二肥那傻样,和他好容易影响后代的智商。
冯哥很照顾我,要是我出事儿了,姐你别怪冯哥。这是我自己选的,我得有个交代。昨天我又看了一遍瓦尔登湖,我随身带着它,在草原上,好像天地都是活着的。就好像梭罗说的那样。
但昨天以前,我从来都感觉不到草原有什么美丽的。我甚至不愿来这里,来做一个扛着铁锹铁锤的士兵。我仿佛觉得我应该拿着笔在书案前写些激昂的文字。但又觉得挥汗是的疲倦更加深入骨髓的真实。
我明天要去找一个神奇的人,草原上有许多关于她的传说。也许她能解开我的疑惑。如果我此去不回,希望姐姐你能看顾我的父母。
我本身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我要是不能回去,想必他们也会伤心欲绝的。但这是我的选择,也于他人无关。
布日固德
于风雪中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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