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展昭急冲冲地走向支矶石街,来到街尾,望着紧闭的房门却犹豫起来。思虑一阵,最终还是举起手来,敲响了房门。不一会儿,房门内就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人从内打开,一张疲惫而又忧郁的脸探了出来。  “阁下,找谁?”  展昭见开门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五官端正,倒与欧阳蝶有些相似。  “敢问这里是欧阳判官的府邸么?”  那年轻人连忙从门内走出,端正身子:“正是,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见来人一表人材,风流潇洒,倒是一个不俗的人物。  “小可姓展名昭,”  他刚报了名字,那年轻人就“啊”了一声,连忙让开:“原来是展大人到了,请进请进。家父刚进家门,因连日未睡,家母才劝着刚躺下。”  展昭听得此言,脚下略有凝滞:“那岂非打扰了。”  “家父睡前曾有交待,若是府中来人务必要叫醒他。”  “令妹还没寻到?”  那年轻人眼圈发红,紧抿双唇,好半晌才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他连忙揉了揉双眼,跟着朝屋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展大人,请。”  展昭见他如此,心情越发沉重,总觉得自己此次不请自来颇为不妥。但既来之,则安之。他心中一定,随那年轻人走入宅中。在前厅落座,被奉上清茶、茶果,不过片刻功夫,欧阳蝶就急冲冲赶来。展昭见他披了一件袍子,神情焦虑,这一日一夜似乎就老了十岁。  “欧阳大人,展昭突然造访,冒昧了。”  见真是他,欧阳蝶倒有些意外:“展大人何需客气,请坐,请坐。”他一边伸手招呼客人,一边于主位落座。那年轻人见他坐下,连忙朝他施礼:“爹爹,筠儿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欧阳蝶朝他摆了摆手,那年轻人又朝他鞠了一躬。然后侧身朝展昭施礼,展昭连忙端正身躯,上身微微一躬算是回礼,那年轻人这才退下。欧阳蝶揉了揉眉头,一脸憔悴,自女儿失踪已有三日,这三日来他几乎没合过眼。展昭欲劝慰几句,张了张嘴,最终不知说什么。好半晌二人都没说话,气氛越发尴尬。  “欧阳大人才从太康县而回,本不该来打扰。但听说此次失踪少女甚众,而且失踪得都颇为蹊跷,不知太康县的两名少女是如何失踪的?可有线索?”  看来他是寻不到黄梨,到我这儿来找线索了。  欧阳蝶也不介意,他道:“太康县失踪的乃一对双生女,今年一十二岁,在家离奇失踪。”连日未睡,他沙哑的噪音似乎更沙哑了。  “离奇失踪!可否讲详细一点!”  “报案的是太康县一户姓林的人家,那户人家在当地小有资产,除了双生女,还有一个5岁的儿子。当天午食过后,林员外正在午睡,听得窗外儿子和两个女儿嬉戏争吵,心烦不已,当时就斥责了三个孩子,并叫来孩子的乳母,让其将少爷、小姐们带回房间午睡。”欧阳蝶又道:“到了黄昏时分,林员外和夫人才悠悠醒转。据他们说,他们醒时口干舌燥、头晕欲裂,喝了一整壶茶还觉得口渴。”  口干舌燥、头晕欲裂!难道被人下了迷魂药?展昭听得认真,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尔后林夫人就去找丫鬟烧水、添茶,但院中一个人也没有。夫妇二人以为丫鬟家丁偷懒,林夫人就去庖厨寻找,而林员外想到午间无故斥责了三个孩子,心中颇为歉然,就去房间看望。哪知去到房间,见乳母趴在桌上昏睡,床上只有五岁的儿子。林员外当时也没多想,以为两个女儿调皮躲到某处院子里,准备叫醒乳母。他说,他当时叫了好几声,那乳母才悠悠醒来,问她两位小姐哪去了,她却说当时哄了小姐和少爷睡觉,不知怎么地自己也困得不行,趴桌上就睡着了,这时才醒来,也不知两位小姐去哪里玩了。林员外心中虽有不悦,却也没有太过苛责乳母,走到下人们的居处时,听到其夫人正在教训丫鬟和家丁,原来他们下午也昏睡不醒。林员外当时心中就有些发毛,怎么一屋子的人都昏睡不醒,莫不是‘鬼’迷心窍。”  欧阳蝶抬了抬眼,见展昭听得认真,又说:“当时林员外虽然心中惶恐不安,却也没对他夫人说出心中的疑惑,突然想起两个女儿来,就对其夫人说了一句‘别顾着训人,两个疯丫头又不知疯哪去了,还不快派人去找’。哪知他夫人一改往日脾性,回头就顶撞于他。大致意思是两个女儿到了饭点自然就会回来,下人们不及时□□以后还不翻天了。他夫人生性温柔,还从没公然顶撞他。林员外自然很惊讶,但心中又烦乱不已,憋了一肚子火,就回书房看书去了。直到日头落尽,两个女儿还没落家。这下林员外夫妇才慌了神,谴了府中的家丁、丫鬟四处寻人。寻了足足一夜,直至第二日午间才去县衙报案。”  他说的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浓茶,接着又说:“县衙刚好于前一日就接到通报,一听报案有少女失踪,一面组织公人寻人、查探,一面遣人上报。下官和朱大人赶到太康县时已是第三日午间,已过了最佳追寻时间,而太康县捕头马清风做事颇为得力,他不信鬼神之说,认为全府人昏睡,一定是被人下了药了,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对一府之人下药,必是亲近之人,他首先怀疑的就是林府的家丁、丫鬟包括那个乳母。”  “排查以后呢?”展昭问。  欧阳蝶摇了摇头:“无法确定。既无法确定他们犯案,也无法证明他们清白。和林氏双生女失踪案相似的就有两起,阳武县的沈家千金和封丘县的岳家千金。按时间先后第一起应是发生在阳武,两日后发生第二起,是在封丘。”  “那太康县是第三起?”  欧阳蝶再度摇了摇头:“第三件失踪案却是发生在京城。”  “是令嫒?”  欧阳蝶眉头深锁、紧抿双唇:“如果晴儿真的那么不幸……在时间上应是第四起。”  展昭回想他刚才的话:“那第三起发生在京城的失踪案与阳武、封丘以及太康发生的那三起有何不同?”  “不仅全不相同,而且更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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