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杉笑,“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大夫都对你很好呢?”  “哪是。只不过是看在我会做饭的份上,要是哪天我撒手不做饭了,他俩非打死我不可。”  “那你就加把劲用这菜把两个人随便哪一个拴上啊。”  “得了吧,我可没那本事。”  杳纨笑着在半空中挥了好久的小手。  今天一喝酒她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言语动作也放肆了。  刚刚她似乎还拍了章大夫好几个巴掌,踹了阮东家好几脚。  不过没关系,以阮东家的酒量,估计明早起来就忘了。  章大夫是个大肚的,没事的。    回家的路上,沈又安跟自家夫人感慨。  “没想到以前从来肆意洒脱的阿杳竟然变成了一个谨言慎行的人。”  何止,那菜做得比她家的厨子都好吃。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不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怎么就成了无所不能的帮工和厨娘。  偏偏她又是个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的人。  自尊心对她来说就是顶重要的事,只是那时还有家世可以维护她自认为重要的自尊心。  “诶呀,我忘记告诉阿杳,思慎要成亲的事了。”  “还是不说了吧。知道了阿杳也不开心。更何况她现在身边的那两个大夫都挺好的,何必再打乱她的生活。”  “是吧! 你也觉得那两个大夫对阿杳有意思吧?”  “那到没有。只是觉得他俩对阿杳还不错,但是阿杳还是跟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那样的人遇到一个就够受的了。  毕竟阿杳也不会想给任何人做小。    由于前一天五人皆酒醉,无一清醒。   所以阮东家承诺的帮宋杉看诊也就没有如期进行。  杳纨想着只好再选一天了。  想来阮东家也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第二日一早,某东家还没起床就在自个儿屋里鬼吼鬼叫不肯下床。  说自己头疼腰疼要休假一天。  所有预约的病人全由章大夫和第三大夫代看了。  谁也别找他,除了来送吃的的丸子。  章大夫懒得跟他闲扯,便接下了他的病人。  有几个明明活蹦乱跳却硬要看病的自然是被章大夫轰走了。  浪费时间,浪费资源。    饭也送了,病人也进诊室了。  三个姑娘凑在药架和柜台间闲聊。  一个在碾药渣,一个在整理病人资料,一个在补全药架上的药材。  “你们听说没,这阮大夫可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 芙姐神秘兮兮地问她们。  小夏笑了笑,“那么厉害的怎会在我们这里当大夫。”  芙姐对于小夏的假清高十分不屑,你不想听我还不想告诉你呢。  于是转头对着向来捧场的杳纨道:“你知道吗丸子,每隔几天就来药房送一次糕果点心的那个,你记得吧。”  杳纨仰头,“记得,就那个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小哥嘛。”  她当时还觉得那小哥挺好看的。  看到她还会笑着跟她打招呼呢。  “对对,就是他。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  “那天你们都不在前头的时候我同他聊了两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他穿的是官靴! 那腰带也是! 而且看那纹饰那材质还有他腰带上镶的那块白玉,官一定不算小!”    杳纨有些佩服芙姐。  怪不得她能在这儿呆这么久呢,一看人家的腰带靴子就能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  “你想想,一个有官职在身的人还天天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就只为了给我们阮大夫送两盒糕点。而且那糕点还是苏临荣福堂的。你想想你想想。”  小夏轻笑了声,“也许只是家里的亲戚呢。又不见得对方多恭敬谦卑的样子。再说里面放的也不一定是荣福堂的糕点,也许是别的什么便宜糕点呢。”  杳纨很想说,她尝过了,的确是荣福堂的没错。  可是一想那两整盒自己那日和宋杉他们都吃光了,一点也没记得留给她们。  就默默把那句话和糕点们一起藏回肚子里去了。    芙姐又道:“趋炎附势那是小人物才做的事,不卑不亢的才真真说明身份不低好不好。”  杳纨深以为然。  难得芙姐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再说你看我们阮大夫那长相,那气度,那穿着打扮。你在春城再给我找出来第二个看看。”  “章大夫啊。我觉得章大夫也很好,不比阮大夫差。”   小夏刚关上一个补满药材抽屉,回头轻轻一笑。  芙姐冷笑道:“既然你这么不待见阮大夫,那他同你说话的时候你脸红什么。还这样咯咯咯咯地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笑起来像母鸡似的。”  她模仿小夏笑声的时候,还顺道学了她的样子。  手背掩住唇口,一副娇羞的姿态。  惟妙惟肖。    “你说谁笑起来像母鸡呢。你怎么不说你见阮大夫的时候都笑得花枝乱颤呢。”  “我就是看相阮大夫了啊怎么了。我看相了我敢说,不像你装腔作势的。”  “我才不像你来一个看相一个,我只是单纯地欣赏他们而已。况且我更欣赏章大夫。”  “哟欣赏。说得倒好听。要是光欣赏的话你老在阮大夫面前晃悠什么。还老找借口进他诊室问什么药材。你一个包药的装什么大夫,以前也不见你多认真。”  “我在这里工作就要对病人负责,我多学一点有问题吗?”    杳纨仰头看她们吵得高兴,想拦又不敢拦。  正好看到苏老先生在远处的账台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就抱着个石杵往苏老先生那儿躲去。  老先生笑道:“没事,她们就这样。你躲远点就是了。”  虽然已经离得很远,她依旧心有余悸。  “她们以前也这样吵吗?”  “以前倒还好,只有章大夫一个。阮大夫也从来都不问风月之事,所以她们的争风吃醋也就是暗地里的事。”  似乎说得来了兴致。  苏老先生把笔一架,“现在多了个阮大夫,人人都以为他是对自己有意思。这怎么会不吵起来嘛。”  一老一小对看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骚包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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