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巡查东门的铺子,见到城门外布告板边人头攒动,想必有什么让人在意的消息。他挤进人群,抬头看,那是今早刚贴的布告。他看了一会眉头皱了起来。

原来是那个号称剑圣的王越,堂堂的洛阳虎贲将军出事了,居然还是谋反的罪名。王越伏法后,其在洛阳的眷属很多被斩了人头,而河间城的老家亲戚跟着倒霉,被押往扬州流放。押送犯人的队伍一路从河间郡往南走,在东武阳北边的一条窄道上,突然遭人劫囚。

因此布告真实的意图是通缉劫囚犯。荒诞的是,居然没有被通缉者的画像,根本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仅仅是让人记住有这么一回事,有这么一个彪悍的人,居然能在官兵的眼皮底下把人全放了。

寻常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开始注意是否有可疑的人,有的话就去报告官府,一旦抓到确实是通缉犯,必然重赏。

然而,童虎感受到的氛围却不同,他退出人群,看到城门处守卫森严,途径的人都要严格盘问,货车全部检查。而道路上远远看到一队官兵正环顾四周,到处找可疑的人。

也就是说,官兵判定,那个人是躲到东武阳城藏了起来。

这事与己无关,童虎只是感叹王越一代宗师居然是这个下场,也是可悲可叹。如果师父和他一同谈论此事,或许感触更深吧。想想师父去洛阳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是否顺利。

他到芙蓉楼后查了一遍账目,才到楼上靠角落的地方坐下,独自喝着酒。拿出一卷《六韬》细细品读起来,不时沾了沾酒水,在桌子上画阵型图。

午时,酒馆人多了起来,全部坐满。伙计按照童虎的吩咐,给他送了两碗麦饭,一个荷包蛋,一叠酱菜,几片猪肉。这一顿对普通人是十分奢侈的,毕竟一般人家一天才吃两顿饭,也只有富贵人家吃得起三顿。

童虎算是经营有道赚到了钱,也便放开了肚子吃。

他是能吃苦的,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家里虽然给他一天三顿,但一天只有一顿肉,量极少,其他都是酱菜、菜羹之类的,吃的很省。

吃了一会后,瞥见一人,正是曹庆兄长曹伟。此人正和一位同穿官服的人在吃饭,与童虎之间隔了一席的距离。

那曹伟吃饭速度很快,简直是在填鸭。他吃完后,同伴还在细嚼慢咽。他喝了口水,说:“棘手啊,我问了一些熟人,都没有陌生武人的消息,这个人真的来我们这边?”

吃饭的同伴点了点头,咽了口饭:“他劫囚后,让犯人分散开各自行动,这样就很难全部阻截。但有个被抓回来的犯人说,那个人让他们都绕到东武阳来。可惜这个人被拷打死了,否则总能问出对方长相。”

曹伟道:“晚了一步,早点设关卡严查就好了。我们城里乞丐不少,他们装成乞丐也有可能,或者投靠了某个熟人,不可能每家每户去查,我们哪有那么大的人力。况且他们现在是要让我们抓那个贼人,在不在城里都不知道呢。”他顿了顿,“换做是我的话,肯定不在城里逗留,有多远跑多远。”

“我也是这个想法。”

曹伟又摇了摇头:“那个人居然能杀二十多名官兵,最后仅两人存活,一人还是装死,说是没看清是谁,就看到前面一人的人头飞起来,他就吓得倒地,后背中了一剑没死,这都什么兵啊……另一人仅仅是负责去取水才活了性命。贼人行动果断,心思缜密……难说,哎,估计是跑了吧。”

他们说了一会,童虎听得明白。有个武艺高强的人杀了押运王越亲族的官兵,几乎全歼,那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曹伟他们走了,周围吃饭的人很多都在说王越的事情。毕竟名气太响,武艺高绝,居然就这么死了。

有大胆的儒生说道:“还不是得罪了朝里阉人,家里让人围了,妻儿给抓了。这剑圣再厉害,总不能放弃家人,只好当场自尽,可惜,可惜,这群阉人,断子绝孙的东西。”

童虎轻叹了一声,心道:“宦官当道,名不聊生,真是造孽。”

他离开酒楼,往西边的铺子走,一路上官兵很多。

走着走着心里又想起了师父,剑圣死了,得罪的是宦官。师父这次要对抗的也是宦官,心里不免担忧起来。

快到铺子的时候,他看到一人背着个长包裹,眼神有杀气,视线似乎正盯着城门处的官兵。童虎往他靠近了一段距离,那人谨慎地走入一条小巷。童虎站定,看着这人的背影,刚刚近距离的感受到这人的呼吸很重,是练过内功的。灰头土脸,都看不清长相,但该有十六岁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