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父亲不必担心,去岁后梁三皇子寇怀仁来我国进贺之时,儿子曾与他把酒畅谈。知道此人是个明是非,心系天下之人。后梁如今岌岌可危,我相信他也心急如焚。凭借儿子与他的交情,还有我冒死前往后梁的诚意,他定然会帮我的。”
萧亓睿轻轻点头,想起去岁来兰陵进贡的三皇子。那确实是个聪慧之人,心思也纯正。若能从后梁三皇子那里打开门路,此事便多半能成。
这些事情,禾彧插不上什么话。萧家父子这里有了主意,便一起去了书房,商量具体的事宜。而萧祖母听说了禾彧封为公主的事情,来院子里探究,萧亓睿回了老夫人,便和萧楠一起去了书房。
晚间,一家人围在桌边,摆了一桌子禾彧平时爱吃的菜。萧老夫人揉着发红的眼睛,不住的将饭菜往禾彧那里夹。
“祖母,您也吃。”
“哎,吃...”萧老夫人一说话,哭腔就出来了,忙住口,往嘴里塞了饭菜。嚼了两口,只觉得无味,又放下筷子。
“母亲,今晚是彧儿在家吃的最后一顿饭。咱们一家人就好好吃,别的就不要去想了,交给儿子便好。”萧亓睿道。
萧老夫人忍不住又哭,手里拿着帕子擦拭了眼睛。一只手底下拉着禾彧,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才缓缓的点头。“如果彧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老太太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讨个说法。”
这一顿饭,吃的是离别,是哀伤。盼得是平安,余生喜乐。萧老夫人拉着禾彧从她牙牙学语到如今亭亭玉立,大大小小的事,如数家珍一般。禾彧不敢哭,萧老夫人也不敢哭,祖孙二人欢声笑语的话了许久。只是谈谈往事,却只字不提未来。未来之事渺茫,旦夕祸福谁也不可预料,所以不谈也罢。
午夜时分,萧老夫人精神不济,娉云便提醒二人该去歇息了。临走,萧老夫人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盖在禾彧身上。“外面风大,你穿着暖和些。”
禾彧紧紧拽着披风,向萧老夫人道别。转身的瞬间,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呼啦啦的往下掉。秋风起,凉意入骨噬心。这一夜,萧家的每一个,都将辗转难眠。
第二日,宫里的人早早就在候着了。禾彧一睁开眼睛,就见床边站着宫里来教规矩的嬷嬷元秋。她见禾彧醒了,便挥挥手,门外立刻进来了四个宫女。有人端着铜质的水盆,有人端着一碗漱口的盐水,有人拿着擦洗用的绢布,另一人端着一个精致的金色小盒子。打开一瞧,这盒子里装着一颗含香丸。
洗漱完毕后,又另有两个稍长些的宫女负责梳发髻,一左一右,分工明确。这些人自进来,个人守着个人的本分,不多说一句,不多做一事。
禾彧静静的瞧着镜子里的人,香腮玉骨,眉眼如画。她没有江南女子的柳叶细眉,而是一对微挑的浓密的剑眉。但那双凤眼,却一颦一笑,勾人心魄。孟子骞说,她也是个矛盾的人。她的眉间带着孤傲,似月光清冷。她的眼里满是春风,似将这世间的万种风情都尽收眼底。她又偏爱那一身的红装,于是时而英姿飒爽,时而妩媚动人。
元秋拿过一件皇家规制的金色绣吉祥如意图的公主服给她换上,又在腰间系了缀满各色宝石的腰封,更显的柳腰不堪盈盈一握。她也很适合金色,雍容华贵,尽显天家风范,只是多了些冰冷感。
“公主,我们该出去了,仪仗已经在府门外等候。”元秋为禾彧穿好了衣服,退到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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