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月过去了,秀龙终于得了机会带姚氏姐妹去到乔府。
“老太太,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姚毓芬女士,这位是她的妹妹丽芳小姐。”秀龙向老太太介绍道。
两姐妹向前作揖。
老太太仔细打量这对姐妹,长得周正干净,特别是姐姐眉眼善良可亲。她便笑着说:“两位姑娘快坐吧!上次听秀龙提起你们姐妹,说是如何的好,我原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毓芬忙客气道:“承蒙老太太谬赞,我们姐妹两人孤苦无依,命薄得很!”
老太太笑了,秀龙也笑了。秀龙插话道:“老太太开明得很,从不信这些命数之说。”
老太太补道:“正是,老太太我脚是裹小了,心可不小!”
分明是自己太封建了,毓芬的脸微微红了,说道:“拙妇听说老太太最慈悲!”
“慈悲算不上,将心比心罢了!”老太太说道。阮孃孃将点心茶水送上后,老太太又问:“姚女士是福建人?可是客家人?”
“正是客家人。”毓芬答道。
“客家女人好啊,出了名的勤快。”老太太赞道。
秀龙补道:“除了勤快,还有岭南女人的温柔善良。”秀龙见老太太点了点头,她便接着说:“姚女士的功夫茶手艺不错,您老可以尝尝。”
“”好,阿阮,去把上次贯伦从厦门带回的那套茶具拿出来。“”
毓芬将两罐上好的红茶拿出,缓缓说道:“这是老家的亲戚从武夷山带过来的金骏眉,请老太太尝尝。”
老太太点了点头:“好,尝尝!”
毓芬娴熟地泡功夫茶。老太太便问丽芳:“丽芳姑娘可曾许配人家啊?”
丽芳答道:“还没呢。”
毓芬插话道:“今年都廿二岁了,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也就耽误了。”
老太太说道:“还不算大,如今是新式社会。”
丽芳突然插话道:“老太太若有合适的人,请帮我撮合撮合。”说这话时似乎无一丝闺中羞涩。
老太太心中不喜,却仍客气地说:“我老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认识年轻小伙子啊。丽芳小姐请错人啦。”
“老太太您太谦虚啦,无论你们府上还是与你们往来亲近人家,哪里没有……”丽芳紧追不舍,不过话没说完,毓芬就急忙掐断话头,道:“都说酒在深巷有人知,你自己如此不济,怎能指望那些好的小伙子中意。”
老太太也干脆缄默算了,就丽芳这两三句话,老太太便对她丢了好感。
秀龙忙打圆场道:“丽芳小姐,只是缘分未到罢了,缘分早晚会到的。”她口中虽这么说,心里已经盘算出:刚才丽芳点老太太的话里,似乎是说她自己已看上了一人,且这人是老太太认识的。莫不是乔笑风?秀龙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毓芬将一盅茶放入托盘双手捧递给老太太,老太太轻抿一口,果然香咧爽口,连声称赞。
毓芬谦恭地笑笑,将茶布给秀龙和阮孃孃。正此时温氏进了来,人还没走近,大喇喇的嗓门就问道:“老太太又有了什么新玩意儿,这么高兴啊?”
除老太太外,大家立刻噤了声,忙作揖。
待温氏走近了,老太太才道:“惠至来啦!这位姚女士是秀龙的朋友,擅长茶道,你快来尝尝。”
秀龙忙说:“毓芬姐,这位是乔太太。”
毓芬忙又作揖,微低下头不敢正视温氏,倒上一盅热茶缓缓递给她:“太太,拙妇不才,区区小技,请太太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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