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宽听了容伯之语,又想到黄巾之乱迫在眉睫,虽然不知道明年天下会不会大乱,但是郭宽内心有一种深深的预感,那个自称天公将军,那个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中年人,已经距自己很近很近了,甚至可以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在书房来回踱步的郭宽,似乎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双拳紧握,扭头过来一脸坚毅的对容伯说道:

“来不及了,不管了,现在凡是不想去陈留的,不论是族亲还是家仆,只要花市价的七成就可以把咱们手里的田地买走,既然他们不愿去陈留,那我也管不上他们了。

现在也不管什么隐蔽不隐蔽的了,分四批,给我把全部的家产都转移到陈留。现在就把小荷,柳姨还有我弟弟都送到陈留,让他们在陈留跟三叔一起过正旦。”

不知是不是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郭宽越说后背上的冷汗越多,让他不得不更加惶恐。

“少爷,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不行,立刻马上,一个时辰都不得耽误。”郭宽大声的冲容伯喊道,内心的不安让他变得十分的焦躁。

郭宽发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不得不深吸一口凉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容伯,现在形势已经万分紧急,好比三峰山马上就要崩塌,颖水马上就要泛滥,郭家就是一颗树,一片瓦,稍有不慎那就是万劫不复,是我之前太过谨慎、太过拖沓了。”

容伯听完也是脸色一白,“少爷,小少爷和家业都转移到陈留,那您呢?”

郭宽听到容伯这关切的语气,内心十分感动,但还是拒绝道:“容伯,你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但是我不能走。如果我也走了,让有心人察觉到,那么会比我留在阳翟还要危险万分。”

留下也是迫不得已的下下之策,但是郭宽没有办法。他不是一次的想早点就前往陈留,但是没有办法,作为现在阳翟郭家的家主他不得不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走,一走的话如果让太平道发现自己携带巨量家产离开阳翟,那么不用猜,不论是何曼还是波才甚至是王保都有可能会发现不对。

退一万步讲,就算没发现不对,但是荒郊野外有这么多钱粮,黄巾军不抢了才怪?

虽然是这么说,为了让容伯放心,还是说道:“容伯别担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表哥练得那些好手,我会留一部分在身边的,放心吧,等你们都转移完了,我会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前往陈留。”

“少爷,情形真的有这么严重么?那太平道一直都是治病救人,深得百姓的爱戴啊。”

“容伯,具体的我也不好和你解释,也来不及解释,求求你信我这一回。我不会拿父亲传给我的家业开玩笑的。”郭宽说完,朝容伯深鞠一躬,又道:“我郭家兴衰全靠容伯了。”

容伯看到郭宽这般,也不得不接受了郭宽的命令,全身心的投入转移工作当中。

当晚,郭宽让小荷前去宴请表哥越兮和舅舅越老夫子,酒过三巡,面色红润的小郭宽遣去了所有的侍女,就连小荷也让她在外面守着。

越氏父子相视一看,也从郭宽凝重的脸色看出了郭宽是有要事相商。

郭宽朝二人一鞠躬,说道:“外甥与郭氏,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外甥不得不恳求舅舅与表哥助我一臂之力。”

表哥越兮本是豪爽之人,直接就问道:“阿宽,何以至此?”舅舅也是一脸疑问的瞅着郭宽。

“外甥不敢以此为玩笑,万望舅舅与表哥帮我保密。太平道张角自号大贤良师,广受门徒,信众已达百万,我看他太平道必有异心,据我估计有异之日不出两年。所以外甥我已准备将家业分四批,全部运押到陈留,恳请舅父与表哥助我一臂之力。”

“哇,阿宽,你什么时候把家业都变卖啦?”表哥越兮听了一惊一乍的问道,心中还有诸多疑问。

但是舅舅越老夫子,这两年看自己的小外甥年纪虽小却成熟有度,名声远播,所以对他的话倒也半信半疑,但是毕竟是在军中待过的人,既然外甥如此恳切相求,所以也就不深追原因,直接说道:“阿宽,让我与雨孝做什么。”

“多谢舅舅,小侄准备分四批将家产押送到陈留我三叔家中,这第一批和最后一批尤为重要,特别是第一批其中包括家中幼弟,以及奶娘和小荷,万万不可出差错,所以恳请舅父能够随家弟一起前往陈留,护其安危。而表哥,则随容伯押运那最后一批,顺便帮助表弟我保护容伯。”

“那家中壮卒该如何分配?”舅舅问道。

“表哥训练的那五百精锐,每批次一百随行,然后我会在安排一些原来的护院。”

“何时出发。”

郭宽心道舅舅这爽利不拖沓的性格,要是当一名将军,打起仗来肯定也是一等一的。然后说到:

“过两日,容伯准备好一切便直接出发。”

舅舅越老夫子听完,直接拿起酒盏,饮了一口酒说到:“阿宽,有我在小范的安危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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