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事情不转折两下仿佛显得不够离奇悬疑。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林狗狗和崇祯刚到大狱牢门便收到了衙役送来口信,他说逃跑的青衣农夫并未抓到。这一情况倒让哥俩感到分为差异,心说全城缉拿一大活人居然没抓到,这里面有问题啊!

算了,先甭管这些了,当下还是顾管里这头,二人提着烧酒钻进了大牢。三人再次见面气氛有些尴尬,前一日还是顶头上司,后一天就变成阶下囚了,角色转换的太快,让人有些无法适应。不过管里对此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口大口灌着烈酒,发泄心中情绪。

等待良久,他忽开口道:“是我干的。”

嗯?如此直白的话语令林狗狗和崇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管里惨笑一声道:“觉得惊讶是么?呵呵,这是事实,是我派人害死了客云来佟掌柜。”

崇祯好奇道:“管大人为何先前不说?”

管里叹道:“先前是挣扎,后面是良心。”

崇祯点头道:“懂了,先前是内心的挣扎,后面是良心的拷问。”

管里无奈道:“是的,的确如此。”

崇祯追问道:“杀人理由?”

管里猛灌一口酒道:“贪得无厌的小人难道不该死吗?”

崇祯道:“那让我们就来听听贪得无厌的故事吧,应该很精彩……”

“呵呵,精彩与否我且不知,我只能阐述实情……”管里苦笑继续说道:“受人之托,十年前我来到宕县报恩,受恩之人正是客云来掌柜。我以为他是头羊,却未想是条狼。十年光景不断要钱要米要地要房,仿佛一无底洞般难以填补,几乎将我压榨的一干二净。”

崇祯惊愕道:“十年?看来这个十年管大人过得很难受。”

管里愤然道:“哼,十年算甚,如果他还活着,恐怕会纠缠一辈子!若只是索要钱财之物也就罢了,那厮认为我是一过之相应给他谋个二三品大员来当。你们说,这样的豺狼虎豹配当封疆大吏么?!”

崇祯道:“所以你们二人为此大吵了一顿,自此以后管大人杀心顿起?”

管里肯定道:“是!”

林狗狗好奇插话道:“可是以管大人的身份处置一个小小的掌柜简直是易如反掌,为何要偷偷摸摸做这事呢?”

管里道:“当官者,不是为了以权谋私,而是心系天下苍生。如果我以权害人,你不觉得很卑劣么!”

呃~好吧,你高风、你亮节。

崇祯叹了一口气道:“说说作案过程吧。”

管里闷了一口酒道:“说来很简单,我找了一人,是,就是今天堂上露陷败逃的青衣男子,让他想办法杀掉佟掌柜,那家伙引诱佟贼上到房顶,将其推下,之后你们都知晓了。”

崇祯问道:“佟掌柜在死前为何会念叨‘管里无道’这句话呢?”

管里解释道:“江湖有一条规矩,叫死者有名,顾名思义就是让死者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崇祯继续问道:“那青衣农夫现在在何处?”

管里道:“收了钱做了事,自然会逃之夭夭,我也不知他的下落。”

林狗狗忍不住插话道:“我觉得管大人这样做有点太那啥了,你不后悔么?”

管里黯然神伤道:“后悔,的确后悔过,甚至在犯案之前我就已后悔了,本想撤回那人,却,为时已晚,哎~”

林狗狗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

管里忽大笑道:“一步错,全盘毁,哈哈哈,这就是命数~”

悲凉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犹如一针刺破了一颗满腔抱负的心,自此,胸怀山河的大丈夫开始陨落,最后归尘归土。眼前再多语言、再多安慰也无济于事,唯有酒是最好的事物,醉死梦生间天地不过一壶酒。

喝,使劲喝!

三人交谈很简短,累牍连篇的嘘寒问暖无任何意义。林崇二人走出牢房大门已是月满星稀之时,抬头望着浩渺夜际,心情有些压抑,什么叫命运无常,当下就是最真实的写照。数月前还是拉拢他俩造反的热血中年男现已变成阶下囚,待深秋之时便要阴阳相隔,真令人唏嘘不已。

喝酒吧,咱俩也去喝一场。

没有过多交流,两人你一杯我一盏的沉默喝着,孤灯、斜影、酒光就是最好的语言。气氛多多少少有些伤感,毕竟在宕县管里一直对他俩照顾有加,二人混得风生水起皆是托他的福,眼瞅着这人就要嗝屁了,哥俩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正所谓喝水不忘挖井人,眼看着喝上点甜水了,井却要被填了,怎不叫人伤感。

许久,许久的沉默。

喝酒,喝酒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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