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嬷嬷对顾浅歌没有听她的话,忤逆老夫人扶正苏姨娘之事,眸色闪过一抹不甘和阴戾,不过想到苏姨娘明天的计划,以及她许诺的好处,老脸忍不住展露出笑容。

早膳过后,顾浅歌回到冰雀院,第二天,苏姨娘派了人过来,说要为盈雪郡主祈福,马车已经备好,邀请她同行。

祈福?听那丫鬟的传话,顾浅歌冷笑,盈雪郡主去世十年,父亲一直不提扶正之事,若不是老夫人和苏国公府施压,苏姨娘想当尚书夫人还真是比登天还难,所以这祈福当中又能有几分诚心?

不过既然人家挖好了坑让她跳,她不跳怎么对得起她们这一番苦心。

顾浅歌换了身素净的衣裳,从梳妆台的暗柜里取出一根银镀金镶冰雪桃花簪戴上,望着镜中的倒影,桃花里沁出的缕缕幽香飘过,眼底闪过一道暗芒,顾倾颜,希望等一下你不要让我失望……

出了尚书府大门,早有两辆马车候在那里,因为是去相国寺祈福,顾浅歌只带了庆嬷嬷,君莫和夜夕,顾倾颜和苏姨娘带的人也不多,全都坐到后面那辆装饰朴素的马车上。

“苏姨娘久等了,相国寺路途遥远,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顾浅歌扶着庆嬷嬷的手,率先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坐在主位上,庆嬷嬷也在她的授意下,坐在旁边。

“姐姐,这是主人坐的马车,庆嬷嬷怎么可以坐在这里?这不合规矩。”顾倾颜候在门外将近两刻钟,已经很不悦了,居然还让个奴才与她们同坐一辆马车,更加让她不爽。

顾浅歌扫了她一眼,不搭理,转过头望向苏姨娘,微笑着问道:“不知苏姨娘要坐哪辆马车?”

“姐姐脑子糊涂了么?姨娘将来要扶为尚书夫人,那当然是坐这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顾倾颜抢先一步回答。

“哦?是这样啊……”顾浅歌了然,突然,她又摆出一副疑惑的模样,“那既然姨娘能坐,为什么庆嬷嬷不能坐?”庆嬷嬷是奴才,苏姨娘也只是个半奴半主的存在,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顾浅歌这么一说,苏姨娘就清楚她在想什么,拦住被气得跳脚的女儿,暗暗递给她一个眼色,温和笑道:“大小姐所言极是,反正这马车宽敞得很,多坐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姐姐,颜儿刚才也是没睡醒才乱说话的,希望姐姐不要见怪。”顾倾颜接到苏姨娘递过来的眼色,幡然醒悟,赶紧道了个歉,免得顾浅歌闹脾气不去相国寺,耽误今天的正事。

顾倾颜倒是懂得能屈能伸,顾浅歌勾唇一笑,不紧不慢地调笑道:“姐姐当然不会见怪,只是妹妹平日亥时四刻不到就歇息,睡到第二天辰时才起来,足足四个时辰,也没睡清醒,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贱丫头!谈话间还不忘诬陷她的颜儿一把!苏姨娘暗自恼怒,扶着顾倾颜先上了马车,随后也跟着上去:“颜儿也是忧心大小姐的腿伤,才吃不香睡不着的,大小姐就不要笑话颜儿了……”

一路上,顾倾颜都热情地拉着顾浅歌的手聊些闺阁闲话,亲密无间的模样,让人差点忘了前段时间两姐妹之间的不愉快。

“姐姐,你头上戴的簪子,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看起来好漂亮啊。”顾倾颜嫉妒地盯着那根簪子看,那粉色宝石雕刻成的桃花上闪烁着点点晶莹,像是未融化的冰雪,顶端垂下的流苏缀着几片精致的小雪花,随风流动,碎钻折射的光线,更是璀璨夺目。

顾倾颜虽然也有不少上好首饰,但如顾浅歌此刻头上戴着的这根银镀金镶冰雪桃花簪华丽耀眼,却是没有的。

“其实这根发簪也是我娘的遗物,平南王府的嫁妆。”顾浅歌叹了口气,提到过世的盈雪郡主,眼中闪过一抹针对苏姨娘的恨意,脸上却流露出悲切哀伤,“平日都舍不得佩戴,若不是苏姨娘今天要来为我娘拜祭祈福,我也不会如此隆重。”

听说是盈雪郡主的遗物,顾倾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本来可有可无的银镀金镶冰雪桃花簪,变得非要不可了。她不仅要夺了这根簪子,还要戴到相国寺顾浅歌那卑贱的生母灵牌前炫耀,她的姨娘夺了盈雪郡主的夫人之位,而顾浅歌更没用,连生母的遗物,银镀金镶冰雪桃花簪都保不住!

“姐姐对母亲的情谊,真是令人感动……”顾倾颜说了几句恭维的客气话,眼睛不安分地瞄来瞄去,装作情深意切的模样,叹息道:“说起来盈雪郡主也是我的母亲,虽然她去世得早,但妹妹对她的思念并不亚于姐姐,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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