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我来干嘛,这话我没法接啊……来自于国字脸中年堡主的问候让乐闲有些难受,至于是怎么知道对方是堡主的,乐闲表示自己的耳朵还没聋,刚刚下人率先进来的禀报他可是一字不落听进去了的,而且记忆中的零星画面也有这人的影子。

宁家堡,亦或者叫宁家村宁家寨都可以,面前这个人既然被称为堡主,那么便当是跟后世村长族长差不多的地位,哦,叫地主可能更加贴切。

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客套话有些不合时宜,宁堡主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果断的揭过了这个话题,让下人给乐闲上座。

对于自己这个异姓子侄他还算是了解的,乐家那一脉相传下来的固执让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拒绝他人的恩惠,自己之前无数次想过要伸出援手扶一把,可每次都被这侄儿给挡了回来,一番言语说的他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罪人。

当然这些此刻的乐闲是一概不知了。

椅子这种东西,实际上已经能大致的对现在所处的时代有所划分,而此刻身下坐着的这个高脚靠背椅,不到宋朝还真的出现不了。当然,前提是这个世界还是地球,之前对下人的套话套出的一系列听都没听说过的地名着实让他有些迷茫。

陌生有时候是比鬼怪更加让人恐怖的东西。

喝上一口热茶,宁堡主笑着看向了过来,“今岁之冬着实寒彻以往,贤侄旧居走水,祠堂年久失修,且三年守孝之期已过,今岁不如就来我宁家堡过冬?”

“看来‘自己’确实是与此处有不小的渊源了”,想到此处乐闲松了口气,他倒真不是那等死板之人,毕竟当医生若是死板不知变通,学而不成医而不精倒是其次,与患者交恶才是最要不得的。

而这短暂的思考确实让宁堡主误会了一刻,大概无数次的被拒已经让他有些小心翼翼情绪敏感?

“贤侄切莫误会,叔叔只是因堡中缺了一名教……”

说出这番话,宁堡主也只是下意识的试一试,以往的经历告诉他这基本上等同于不可能的事,可如今乐家只剩下自己这位侄儿一人,无论如何……该帮衬的总要帮衬一下,不然天下人都会说他们宁家是薄情寡义之人。

“……”

“好啊。”

“呃……?”宁堡主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而且还是抢答的。要知道上次自己只是提出要帮他将宗族祠堂翻修一番,就被其冷着脸给请了出去。

看面前的中年人一脸讶色似乎没听清的样子,乐闲再次露出了诚挚的笑容,“实不相瞒,侄儿此次前来本就是求助,便是叔叔不曾提起,侄儿也会开口。这几日彻夜思索,才知过往种种当真有许多不妥,心中便想着来叔叔这求得一谋生的活计,也好暂时养活这副爹生娘养的身子,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到头来落得一个不孝的名声那才当真是惭愧至极。”这番话当中,自然一大半是临时编的,不过倒真是没有想着来宁家堡白吃白喝,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倒是天经地义问心无愧。

“唔,如此倒也是……”如此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解释,说的还没回过神的宁堡主晕头转向,差点就说了一句我让你来就是让你白吃白喝,还好幸存的理智让他及时将这句话收了回去,冷静下来后再次看向乐闲的眼神中已经带了些许若有所思,“既然如此,贤侄是应下了担任堡中书院教习一事了?”

所谓用人唯贤,让一个解元去当一个村里书院的先生实际上也谈不上什么大材小用,又不是状元榜眼探花。但这放在乐闲身上则是雪中送炭的活计,没有太多这个时代儒生的偶像包袱,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乐闲已经大致明白自己身世上的悲惨遭遇,以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要么是衰神附体门前扫把星,要么就是背后有人作怪,前面一则太过虚幻不切实际,他更愿意相信是得罪了什么仇家,而且是那种能够一巴掌把自己拍在墙上嵌进去扒都扒不下来那种。

这种想法在心理学上是不是精神分裂的前兆被害妄想症?

不过这种事情也只是猜猜谁说得准,而且记忆中压根没有一星半点的提示,若是真的苦大仇深深仇大恨恨铁不成钢钢铁是怎样……

咳咳,如果是这样,对,那么多半应该记得清清楚楚!

住进了宁家堡宁府的乐闲开始叹息,有关身世宗族的事不好问外人,虽然看样子宁家多半是知道一些内幕。

“要不然那天找宁堡主喝酒来个酒后吐真言?”乐闲摇摇头,摒弃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设想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既然重新开始了,就算身世凄惨,可总得有点目标吧。

那么……得过且过?做天和尚撞天钟?敌进我退敌退我再退?嗯,这个发展方向似乎感觉挺不错的样子。

有句话怎么说的?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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