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名中是不允许谁随身携带武器的,这条规矩是淩主亲自定的,也是从多年前重名最初的动荡时便有的一条规矩,在当年是为了减少当时重名内部不必要的流血冲突才有的。

重名之中除了原本放置兵器的地方,为此还专门有统一存放各种兵刃的室内,每天每人在练功之后,都要将自己的武器也放到兵器室里来,这个多年间养成的习惯也始终在重名中延续着。

周宇拿了一把自己的佩剑一路从兵器室来到了平常议事的大殿,这本就不是他练功的时间,但他却没有收起这把祖传的宝剑,而是来到了这时空荡无人的殿里,而后静静驻足,似乎望向殿门外在等待着什么。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朦胧的红衣身影渐渐向着殿门口走近了,在周宇的视线里,他正在等待的那个人,重名淩主,就如曾经每一年的今天那样,来到了他的面前。

“又一年的十五,时间过得真快。”淩镜月踏着无声的脚步,来到了大殿之中,视线从一如往昔等待的人身上移开,半感慨似得自言自语了一句。

光阴总是在煎熬其中时觉得磨人,经过后回头去看,便也就恍如云烟,她隐约也觉出走到尽头的感觉,今年的一切在寻常的面容下变得格外不同。

周宇垂剑并手略施一礼,而后淡淡开口道,“今日之期,生死一弈,淩主请赐教。”

周宇一身家传的绝学,十几年的精绝剑法,每每败在淩镜月的手下,年复一年,却也在每一次的败绩中得以重新磨炼一番。人说与高手的一场切磋,无异于一次习武道路上的点拨,胜过一人几年的钻研和修行。

淩镜月由此算得上周宇的半个师傅,另外的一半则是源于家传的剑谱,周家一门葬送之后,那剑谱倒是由淩镜月自遗失后找回,并亲手交到了周宇的手里。

淩镜月十几年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那剑谱的内容一眼,无论是在将东西交给周宇的之前或者之后,不过在与周宇的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中,她几乎也能够明白其中的来路,那把剑的锋芒和力量,淩镜月也十分清楚。

当剑锋裹挟着凌厉之势突进而来时,淩镜月仍旧是以双手应对,她依旧没有选择使用任何兵器,而是徒手应对一把宝剑的锋芒。

她明白以周宇的造诣并不足以伤害到自己,十几年间,比起一场寻仇,淩镜月更多地是把这种行为当做是一种切磋,至少在面对周宇的时候,完全是这样的。

虽然这样一对一的打斗,已经由最初几年的几乎时常都会发生,到如今每年的一次,周宇的剑术是在进步的,她每每也都能够感觉得到,也乐见如此,然而今天的周宇,又是和以往不同。

当两股打斗的力量在爆发间焦灼的时候,淩镜月已经从那孤注一掷的剑势下察觉到了异样,周宇就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初习剑术,立志报仇时的孩子一样,淩镜月从他身上看到的也只有杀意,然而不同的是,多年后的周宇比起从前足够强大。

人都会有求生的本能,即便扬言无视生死,却未必不会在濒死的那一刻挣扎,此刻的周宇却已全然暴露出自己的生命,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剑,只为哪怕多在淩镜月的身上添上几道伤口。

在面对这样的周宇半晌之后,淩镜月以血肉之躯抵挡剑刃,身上多少染了血,加之周宇对于她一招一式的了解,一时间这场对弈就变得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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