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疾步走到大堂中,一看地上的智广,蹲下用手指按了下智广血肉模糊的屁股,然后看看自己被染红的手指,大声说:“啊……谁把您的羔羊打成这样,罪恶罪恶,老天是不会饶恕他们的。。。。。。”
“他杀了人,抢了人家财产,难道不应该挨打?”师爷站了起来,尖着嗓门问。
“羔羊是不会杀人的,羔羊只是到别人的果园吃了几口青草,吃了几片菜叶,然后就回到主的身边,吃几口青草和几片菜叶,难道就应该把人打的皮开肉绽吗?”
“可是他伤了两人性命……不可饶恕!”郑文仁也站起来说。
“不会的,我这羔羊善良的很,他绝不会杀人的,肯定是别人伤害了他,他用犄角顶了那人一下,那人摔倒,头碰石头致死,你这混县官,怎么不辨明白,就把羔羊打成这样,你这个县官还想不想当了……”
嘿,你这不知哪里来的家伙还管起我这个县官了,我这县官是皇上让我当的,又不是你让我当的,还问我这县官想不想当了,我连你一块揍!
郑文仁越想越气,不禁大怒道:“来人,把这人给我按倒,也揍他五十板子!”
衙役目目相视,无人动手,“大人,无关人等咱们是不能打的。”师爷忙劝阻道。
“这是我的衙门,怎么就不敢打了?”郑文仁大声问。
“不敢打,就是不敢打,我说的!”大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郑文仁一看,是知府杨定远来了。
原来这平进虽是个县,但也是个知府,一府管三县,平进县和周围两个县都归平进府管辖,所以平进县城里,便设有一个平进县衙,一个平进府衙,平进府管着平进县。
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平进知府比平进知县大,知府又是知县的顶头上司,所以郑文仁一看是知府来了,并且出言护于此人,便让衙役停手。
知府杨定远带着三四个衙役气哼哼地闯了进来,来到大堂上用袖子一挥,示意道:你一边儿去吧,中间我来坐,你这个案子别审了,我来审。
郑文仁一见顶头上司如此,也不敢顶撞,老老实实让开正中的座椅,乖乖地坐到旁座。
知府杨定远坐上大堂,一拍惊堂木道:“下跪何人啊?”
“草民智广。”智广很乖巧,见这黑衣人救自己了,知道今天是死不了了,又见知府到来,知道是替自己做主的人来了,于是一翻身,忍着剧痛跪起。
“你呢,怎么还不跪?”知府扬起脸问。
“我?”鲁智深还在拿着大板立在那里,一脸茫然。
“当然说你啊,你是告状的,当然要跪!”知府那张大白脸面无表情地说。
“喔——”众衙役喊起静堂音来,鲁智深只得跪下。
“我来问,智广,你是杀了两人?”
“是吧,还是不是?”智广犹豫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是当然没罪责了,如果真杀了人,承认也没关系,只要说明你所杀之人是否属于法论妖教众,或是红天会的反廷逆党,你替朝廷把他们杀了,朝廷不但不治你的罪,没准倒嘉奖你呢。”知府用话启发智广。
智广见知府这话,心思一转,便知其意,于是昂起头说:“我发现,方丈虽是位高僧,但不好好念经,常喜外出教化他人的,集结交往一些佛门外徒,暗自跟法论妖教有来往,他外出常穿一身黄缎子衣服,别人都称他为苦口行僧。
我曾问询别人,苦口行僧是什么意思,苦口行僧就是法论教的三品教主,我本是想将他二人送至官府,才和他打将起来,一时失手,将他杀死……”智广语言流利,睁着眼睛说胡话。
“瞧瞧,这不是一个功臣么,怎么能当作罪犯来打,倒是这小和尚,恐怕是也是个惑众妖僧,应该抓起,好好来审,审出几个瓜葛造反之人,我等也好上报朝廷,立功受赏。来啊,将这小和尚抓住,捆绑起来!”知府杨定远大声说道。
鲁智深就这样被押进了大牢,那叫一个懵弊中的懵弊,这还清醒些,州官的脑袋怎么这么糊涂,好好想一想,便能想明白,谁是不法之徒,谁是受害之人,怎么放了智广这杀人凶手,倒把受害者抓进大牢,糊涂,糊涂啊。
他进了牢房之后,和一个小孩子关在一起,便也懒得理那个衣服肮脏的孩子,坐在牢房里的角落生闷气。
那小孩蓬头垢面,衣服褴褛,十三四岁的样子,他见鲁智深进来不理他,便也不理鲁智深,仰面八叉躺在牢中的地上,一会儿翘起二郎腿,一会儿放平,嘴里叼着个草棍,好像剔牙,一会儿又用舌头翻转那口中的草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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